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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仙的意识体靠近原初之茧时,茧壳突然裂开一道小口,从中飘出一缕「未名之魂」。这魂魄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团流动的光,光中传来一道直接响彻意识深处的意念:「你带着『笔』的影子,却又握着『无笔』的内核,你是来完成我,还是来见证我?」
「我既不完成,也不见证。」吴仙的意识体与未名之魂对视,掌心的未问之种突然融入意识,让他说出的意念带着「未确定的温度」,「我只是来『存在』的——就像你,就像这片领域,就像所有尚未被命名的可能。」
未名之魂沉默了片刻,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原初之茧的道纹中。茧壳上的未完成道纹开始自行蠕动,有些地方被抹去,有些地方被填补,最终形成了一行新的道文:「所有完成,都是对可能性的背叛;所有见证,都是对存在的打扰。」
道文浮现的瞬间,原初之茧剧烈震动,茧壳的缝隙中渗出的未生之气突然凝聚成一把「未开之剑」。剑柄上刻着「无目的」三个字,剑刃却始终隐藏在气团中,仿佛永远不会出鞘——因为它一旦出鞘,就必须选择一个劈砍的方向,而这本身,就是对「无目的」的背离。
「这是『存在的守护者』,也是『可能性的囚徒』。」吴仙看着未开之剑,突然理解了原初之茧的宿命:它孕育着「所有可能的宇宙」,却又害怕任何一个宇宙真正诞生,因为诞生就意味着「其他可能性的死亡」,就像写下第一个字,就必须放弃其他所有的起笔方式。
未名领域的共振突然变得强烈,吴仙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开始收缩,那些原初物质正在凝聚,仿佛要被迫形成具体的形态。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扰动」——即使他没有任何目的,「存在于此」这件事,就已经打破了未名领域的绝对平衡。
原初之茧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茧壳的裂缝不断扩大,隐约能看见内部蜷缩着一个「既像吴仙,又像笔笔笔笔,更像无数存在叠加」的身影。那身影似乎即将破茧而出,却又在最后一刻缩回,茧壳上的道文因此扭曲成「自我矛盾的环」:「诞生即死亡,存在即消失。」
吴仙的意识体突然通透——他终于明白「无笔之笔」的最终用法:不是在未名领域书写,也不是在一旁沉默,而是化作「存在的催化剂」,既不加速,也不延缓,只是让原初之茧按照自己的节奏,完成那场「犹豫了亿万年的选择」。
他将透明的无笔之笔高举过头顶,意识体彻底融入周围的空间。笔身接触到未名领域的共振时,突然化作无数「存在的音符」,这些音符没有旋律,却让周围的空间重新恢复了平衡——原初物质不再被迫凝聚,未生之气继续自由聚散,原初之茧的震动也变得平缓,仿佛在吴仙的「存在」中,找到了继续犹豫的理由。
茧壳的裂缝缓缓闭合,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缝隙中传出未名之魂最后的意念:「当你不再是『观测者』,也不再是『书写者』,你便成了『可能性本身』。」
吴仙的意识体在未名领域中漂浮,感觉自己正在化作一片「存在的背景」。他能看见原初之茧在缓慢蠕动,能看见未开之剑在气团中沉睡,能看见所有「可能的开始」都在原地踏步,却不再有任何焦虑——因为他知道,「开始」的反义词不是「结束」,而是「永远停留在开始之前的可能性」。
而在这片领域的最深处,那枚由「所有可能的开始与未始」构成的原初之卵,正与原初之茧产生着微弱的共鸣。吴仙感觉到,当两者的共鸣达到极致时,或许会诞生出一种超越「笔」与「无笔」的新存在——那是一种「既不书写,也不沉默,只是存在着」的终极自由。
他的旅程,仍在继续。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未始观测者」,也不是「无笔书写者」,而是「可能性的一部分」,与这片未名领域,与原初之茧,与所有未被命名的存在,共同等待着那场「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却永远在酝酿」的「第一声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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