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谢行湛同乘一辆马车,自然昭雪会为她医治经脉紊乱之症,他来送的,是别的药。</p>
陆衍将手中木盒轻轻放在榻上的小案上,打开盖子:</p>
“是昭雪特地为你配的药,可以去腐肉,生新肌。”</p>
你在斗兽场,一定受了很多伤。</p>
他顿了顿,咽下了这句话。</p>
秦无疏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定南侯,药放下,您就可以走了。”</p>
他只得晃着轮椅又往外走,只是燕王府毕竟与他定南侯府有所不同,加之秦无疏的房门设了门槛。</p>
他一时不察,轮椅跌倒,连带着他,也从轮椅上滑落了下来,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p>
檐下的烛光很暗,他眸底溢满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与痛楚。</p>
他的下肢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闭上眼,死死咬着唇瓣,借着手肘的力量,向轮椅上攀爬。</p>
他身量高大,腿也颇长,那轮椅做得不同凡响,是以松木为制,松香为涂层,表面极为滑腻。</p>
他爬了一次又一次,将将爬上去,又会再次跌倒。</p>
秦无疏就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滑到,无动于衷。</p>
直到他再一次失败,终于摈弃了轮椅,一点一点的爬行,如同在乌山之时,将自己的身子,逐渐挪出房门。</p>
出了房门时,他倒也没忘了,将房门掩上。</p>
秦无疏原本高高仰着头,不欲理他,见此情状,心中却是一阵比一阵揪疼。</p>
她眼眶盈泪,咬了咬唇,终于妥协。</p>
她缓缓起身,打开房门,走到陆衍身旁,蹲下身子,双手轻轻一揽,将他抱在怀中,打横抱起。</p>
他的腿骨虽被接好了,髌骨却是碎裂的,因而每行一步,都如同烈火烹烤, 疼的他直直低喘。</p>
秦无疏眉头微蹙:“很疼么?”</p>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面色已然苍白至极,仍旧轻声答:</p>
“不疼的。”</p>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将人抱入了他的寝卧。</p>
房间极为清简,没有点灯,借着月色,她将人抱到了榻上,然后点起一盏琉璃宫灯,借着烛火去瞧他的伤势。</p>
她修长又白净的手指,直直要去掀他的袍子,有些吓到他了。</p>
他怔怔的望着她,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p>
“玉蘅……不用……”</p>
秦无疏叹气:“手拿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p>
是命令的语气,他险些下意识就要遵从了。</p>
只是这样只会叫他窘迫不堪,羞得简直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p>
他依旧按住自己的衣袍,说话也结结巴巴的:</p>
“不……不用的,我没……没……受伤。”</p>
话音未落,秦无疏指尖一点,点了他的穴道。</p>
霎时间,陆衍浑身僵如泥塑,动弹不得。</p>
他知道她不会那么乖巧的废了自己的一身内功,也知道谢行湛一定会替她诊治,只是没料想……</p>
他急的快哭了,秦无疏却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拨开了他的绸裤。</p>
她只欲探看陆衍的腿伤,一入眼帘,却是属于男人的羞耻,气势勃发。</p>
秦无疏霎时心跳如鼓阵阵,满面涨红:“你……你……”</p>
她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了,因为他太容易,就被她逗得十分狼狈。</p>
虽然现在,她没想逗他,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势,严不严重。</p>
陆衍很小声很小声的唤她,嗓音微微颤抖着:</p>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p>
因为被点了穴,他甚至连掩住自己都做不到。</p>
只能不住的吞咽口水,惊慌失措的、低低的喘着粗气。</p>
“玉蘅,你……先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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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