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将手里的卡往温暖的手里塞了塞,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充盈着一层水汽,枯黄的脸色看上去格外虚弱。
温暖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快速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冷声道:“钱你自己留着治病吧,把病治好了再说。”
温东阳执意将卡塞给她:“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念想了,你如果不收,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温暖终于有些说不出话来,扭过头,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等到她足够强大的时候,会不会有一天能等到温东阳会亲自到她面前忏悔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有幸见证温东阳妻离子散永坠深渊。
而当这一切真的到来时,她居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痛快的感觉,反倒是心甘情愿的挡在深渊之前,怕他真就那样坠了下去。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解释又无法割舍的感情,就是血缘赋予的亲情。
无论有多少前仇旧怨,只要你过得不好,我便能感同身受。
左湾见状忙走上前来揽着温暖,拍了拍她的后背,将温东阳手里的卡放回到他的枕头旁边。
“叔叔,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就安心治病,温暖以后的人生,有我陪着,您不用担心。”
温东阳意味深长的看着左湾,默了默,终于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放心。”
左湾替温暖轻轻拭了拭眼角,低声道:“别哭了,放下是好事,以后都会慢慢变好的。”
温暖靠在他的肩上,只觉得此刻自己竟无比轻松。
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温暖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意外。
何天自从和时温恒决裂也已经好久没联系她了。
“温暖,我记得你有个妹妹是叫温牧吧?”
“是啊,怎么了?”
“我说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刚刚在盛霖组的局子上看到了,好像在做外围,我看她年龄好像不大吧,这事儿你管不管啊?”
“外围?”
温暖的脸色倏的变了,温牧平时看着腼腆内敛人畜无害的,怎么会做外围?
“你会不会搞错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听别人都叫她温牧,画着浓妆看上去和照片上的也不怎么像,反正我就是和你说一声,管不管是你的事儿,这儿太吵了,我先挂了。”
说罢也不等温暖再问清楚,便直接挂了电话。
左湾在一旁听得清楚,脸色此刻也有些严肃,月白听到温牧的名字便猜到了一二,问道:“温牧找到了?”
温暖定定的看着她说:“盛霖是盛明的侄子,他组的局子里,肯定也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这事儿你得跟我哥说一声。”
他们三个人联系了时温恒便匆匆开车赶到何天所说的会所。
豪华包厢里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旋转晃眼的彩灯让人一进门就有些招架不住。
左湾倒还好一些,毕竟在这种环境下面生存惯了。
他细细看了一圈喝酒玩乐相拥跳舞的男男女女,很快便发现了坐在角落里被一个人揽在怀里灌着酒的温牧。
虽然和平时比打扮的有些不同,但那双神似温暖的眼睛还是十分引人注目。
他拉了拉温暖的胳膊,指着温牧的方向道:“你看,是不是她?”
温暖一眼看去便认了出来,他沉着脸快步冲过去拽起温牧道:“你是不是疯了,给我出来!”
左湾和月白也随后挤了过去。
温牧没想到她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惊慌失措的扭过头去,用酒杯挡着脸道:“你们认错人了。”
“你给我出来!”
温暖不由分说把她往外拽,揽着温牧的那个男人不乐意了,他伸手拨了拨温暖的手道:“你谁啊,在这儿干嘛呢!”
“关你屁事!”
温暖不由分说的拉起温牧。
“嗨呦喂!”
那人将手里的酒杯一扔,“哐当”一声,旁边的人纷纷停下来扭头看他们。
“我倒要看看谁能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抢人。”
他霍站起身,拽着温暖的胳膊便要拉她。
“干嘛呢,把手给我拿开!”
左湾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推开。
他没来得及准备,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在沙发上。
月白也忙凑过去扶温暖,只闻到那人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她皱了皱眉头,沉着脸对温牧道:“你若是不想出事儿,就赶快跟你姐回去。”
温牧也喝的微醺,有些无措站着。
“妈的,敢动老子,活腻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