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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踩着高跟鞋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裙摆还挂着几根干枯的荆棘。

晏辰背着半人高的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防水袋,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

“晏辰你看,那棵歪脖子树下面,是不是蹲了个‘行走的垃圾堆’?”

阿楚朝前方努努嘴,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个披着熊皮的身影,毛发纠结得像团被水泡过的毛线,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酸腐气息。

“《熊皮人》,没跑了。”

晏辰从包里摸出瓶便携消毒喷雾,往空气中摁了两下。

“我说亲爱的,咱们这次带的防臭鞋垫可算派上用场了。”

阿楚踮起脚尖,试图越过灌木丛看清那人的脸,结果脚下一滑,直直往晏辰怀里倒去。

晏辰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鼻尖差点撞上她发顶别着的太阳能手电筒。

“祖宗,你这装备比中世纪骑士还齐全。”

他低头看了眼阿楚帆布鞋上沾着的泥点,无奈地摇摇头。

熊皮人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抬起头,露出双在乱发中闪着精光的眼睛。

阿楚被那眼神扫过,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两包螺蛳粉。

“晏辰,你说他三年不洗澡,会不会觉得螺蛳粉是人间至味?”

她的话刚在空气里打了个转,熊皮人已经站起来,手里攥着个沉甸甸的钱袋,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看,经典名场面要来了。”

晏辰拉着阿楚往树后躲了躲,从背包侧袋掏出个望远镜。

穿得像朵移动郁金香的老妇人果然从岔路口拐了过来,看见熊皮人就夸张地捂住鼻子,尖细的嗓音能刺破耳膜。

“上帝保佑,这是什么怪物!”

阿楚忍不住模仿她的腔调,被晏辰捏了把脸颊。

“嘘,看戏。”

熊皮人瓮声瓮气地说要娶她女儿,老妇人先是尖叫,看见钱袋后眼睛亮得像两盏煤油灯。

“大女儿肯定要跳脚了。”

阿楚啃着巧克力棒,含糊不清地说。

果然,穿红裙的大女儿从树后冲出来,指着熊皮人骂骂咧咧,说宁愿嫁给魔鬼也不嫁他。

“啧啧,这脾气,怕是没看过《论金钱的重要性》。”

晏辰点评着,突然被阿楚拽了拽胳膊。

二女儿也钻了出来,低着头绞着围裙,半天憋出句“父亲的话不能不听”。

“标准的中间派,适合去当和事佬。”

阿楚刚说完,就见熊皮人把钱袋往老妇人怀里一塞,转身就往森林深处走。

“哎,等等!”

阿楚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高跟鞋在泥地里崴了下,差点当场表演平地摔跤。

熊皮人停下脚步,回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

晏辰赶紧跟上来,不动声色地挡在阿楚身前,脸上挂着标准的“我很无害”微笑。

“这位先生,我们不是坏人。”

他说着,从包里掏出包湿巾递过去,“就是想提醒你,三女儿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熊皮人接过湿巾,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研究某种巫术道具。

老妇人突然尖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蛊惑这位贵客!”

“我们是路过的好心人。”

阿楚抢过话头,指着缩在最后面的小女儿,“你看她多乖巧,娶回家绝对不吃亏,比前面两个强多了。”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大女儿立刻扑上来想撕阿楚的头发,被晏辰轻巧地躲开。

二女儿突然放声大哭,说自己命苦。

老妇人举着拐杖就要打过来,嘴里还喊着“妖怪”。

熊皮人突然发出一阵类似砂纸摩擦的笑声,把湿巾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森林。

“你看你,越说越乱。”

晏辰扶着气得跺脚的阿楚,眼底却藏着笑意。

“我这不是好心嘛。”

阿楚跺了跺脚,突然看见小女儿偷偷朝她们比了个口型。

“她说‘谢谢’?”

阿楚有点惊讶,又有点得意。

晏辰顺着小女儿的目光看去,发现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绣着蜜蜂的手帕。

“有意思,这伏笔埋得够深。”

他拉起阿楚的手,“走了,再待下去就要被当成异教徒烧了。”

阿楚回头看了眼还在争吵的母女三人,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晏辰,你说熊皮人用七年寿命换的财富,会不会要交遗产税?”

晏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宝贝,中世纪还没发明这个。”

他揉了揉阿楚的头发,防水袋里的无人机突然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看来有新发现。”

晏辰的眼睛亮了起来。

阿楚盯着眼前这座用蜂蜜筑成的宫殿,突然觉得背包里的胰岛素笔可能要派上用场。

“晏辰,你确定这是《蜂王》?”

她伸手碰了碰黏糊糊的墙壁,指尖立刻沾了层金黄色的糖浆。

晏辰正调试着手里的热成像仪,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小点。

“错不了,你看那王座,简直是流动的焦糖布丁。”

他说着,突然捂住阿楚的眼睛。

“少儿不宜。”

阿楚扒开他的手指,看见蜂王正趴在王座上产卵,密密麻麻的工蜂像黑色的潮水般涌来涌去。

“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阿楚皱着眉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蜂蜜簌簌地掉下来,砸在她的草帽上。

蜂王突然抬起头,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你们是谁?”

它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蜜蜂在振翅,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是来参观的游客。”

晏辰从包里掏出两顶防蜂帽,给阿楚戴上一顶。

“能问个问题吗?”

阿楚突然举手,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蜂王歪了歪头,似乎在判断他们有没有威胁。

“你说。”

“你们用蜂蜜盖房子,难道不怕下雨吗?”

阿楚的问题让整个蜂巢陷入了寂静。

工蜂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

晏辰扶着额头,觉得自家女朋友总能精准地问出些匪夷所思的问题。

蜂王沉默了半天,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人类,你很有趣。”

它从王座上站起来,透明的翅膀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你知道国王为什么要找我吗?”

阿楚刚想回答,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猜,是为了判断他的三个女儿谁在说谎。”

晏辰的回答很稳妥,既没暴露他们知道剧情,又点到了关键。

蜂王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赞许。

“那你觉得,谁在说谎?”

它突然逼近一步,带着浓烈的花香。

阿楚偷偷拽了拽晏辰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女儿藏了项链,二女儿藏了戒指,三女儿最老实。”

晏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对蜂王说:“诚实的人不需要隐藏。”

蜂王突然笑了起来,翅膀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可惜,人类总是喜欢说谎。”

它的目光扫过阿楚胸前挂着的相机,“你们身上有很奇怪的味道。”

阿楚下意识地摸了摸相机,突然想起里面存着昨晚拍的星空。

“这是记录美好的工具。”

她举起相机,对着蜂王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整个蜂巢的蜜蜂都骚动起来。

蜂王发出愤怒的嘶鸣,金色的身体突然膨胀了一倍。

“放肆!”

晏辰立刻把阿楚护在身后,从背包里掏出瓶薄荷精油,往空中撒了几滴。

蜜蜂们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后退。

“快走!”

晏辰拉着阿楚就往出口跑,身后传来蜂王气急败坏的怒吼。

跑出蜂巢很远,阿楚才敢回头,看见几只追出来的蜜蜂被卡在了沾着露水的蛛网上。

“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口,突然觉得手里黏糊糊的。

原来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抓了把蜂巢的墙壁。

“尝尝?”

晏辰笑着指了指她的手指。

阿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比超市买的甜多了,就是有点粘牙。”

她正说着,看见远处走来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个鸟笼。

“那是小王子吧?”

阿楚眼睛一亮,拉着晏辰躲进了灌木丛。

小王子站在蜂巢门口,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他不是应该直接进去吗?”

阿楚有点疑惑,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

发现小王子的手一直在抖,鸟笼里的金丝雀也不安地扑腾着。

“看来他也怕蜜蜂。”

晏辰的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突然,小王子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就要推门。

阿楚忍不住喊了一声:“戴护具啊!”

小王子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晏辰赶紧捂住阿楚的嘴,拉着她往密林深处跑。

“你这是帮倒忙。”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这不是担心他被蛰成猪头嘛。”

阿楚委屈地辩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之前放飞的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屏幕上,蜂王正对着一面水晶镜说话,镜子里隐约能看见国王的脸。

“……三女儿的手帕里,藏着枚订婚戒指……”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原来最老实的那个,才是演技派。”

晏辰关掉屏幕,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阿楚舔了舔还沾着蜂蜜的嘴唇,突然笑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阿楚蹲在草地上,看着那个穿着破烂羊皮袄的少年用树枝在泥地里画画,忍不住戳了戳晏辰的胳膊。

“你看他画的城堡,歪歪扭扭的,还没我三岁侄子画得好。”

晏辰正调试着手里的卫星电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人家这是抽象派,懂不懂?”

他收起电话,往少年那边努了努嘴,“这就是《小羊倌》里的主角,据说能看见风的形状。”

阿楚突然来了兴趣,凑得更近了些。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露出双清澈得像泉水的眼睛。

“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喝水。

阿楚刚想回答,就被晏辰抢先一步。

“我们是迷路的旅人。”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瓶矿泉水递过去,“能问你个问题吗?”

少年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问什么?”

“国王的三个女儿,你觉得哪个最漂亮?”

阿楚的问题让少年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花。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晏辰从包里拿出块巧克力,剥开糖纸递过去。

“尝尝?”

少年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甜。”

“比公主的笑容还甜吗?”

阿楚的调侃让少年的脸颊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晏辰拉着阿楚躲到树后,看见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了。

“正主来了。”

晏辰低声说,从背包里摸出个小巧的望远镜。

马车上下来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少女,正是大公主。

她皱着眉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少年,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就是那个会看风的牧羊人?”

少年点点头,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巧克力。

“父王让我来问你,风从哪里来?”

大公主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在唱歌剧。

少年刚要开口,就被阿楚用口型打断了。

“别说东边!”

她急得差点跳出去,幸好被晏辰死死按住。

少年愣了一下,看了看阿楚藏身的方向,突然说:“风从海上来。”

大公主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愣了半天,气呼呼地转身上了马车。

“他怎么改答案了?”

阿楚惊讶地看着晏辰。

晏辰摇摇头,也觉得奇怪。

“可能剧情也会随机应变?”

没过多久,二公主也来了,穿着身嫩黄色的裙子,看起来温柔多了。

她问的是“风往哪里去”。

这次阿楚学乖了,没敢再乱提示。

少年想了想,说:“风往森林里去,那里有会唱歌的树。”

二公主显然也很意外,皱着眉离开了。

“这不对劲啊。”

阿楚摸着下巴,“我记得故事里他说的是往西边和东边。”

晏辰正想说什么,就看见三公主独自骑着一匹白马过来了,身上穿着件朴素的亚麻裙子,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编了个辫子。

她没有像姐姐们那样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蹲在少年面前,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你好呀。”

少年的脸颊又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她。

“父王让我问你,风在做什么?”

三公主的声音像春风一样柔和。

少年想了很久,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跳舞的小人。

“风在跳舞,和蝴蝶一起。”

三公主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你说得真好。”

她从手腕上解下一个用红绳编的手链,轻轻放在少年手里。

“这个送给你。”

说完,她翻身上马,微笑着离开了。

少年握着那根手链,半天没回过神来。

“看来我们之前都想错了。”

晏辰若有所思地说,“不是他回答得好,是三公主听得懂。”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万花筒递过去。

“这个送给你,里面有比风更美的风景。”

少年接过万花筒,好奇地举到眼前,发出一声惊叹。

“哇!”

看着他惊喜的样子,阿楚和晏辰相视而笑。

“走吧,该去王宫看看了。”

晏辰拉起阿楚的手,突然发现她的手指上沾了点巧克力渍。

他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

“甜的。”

阿楚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讨厌!”

少年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开,举着万花筒对着太阳,看见里面有无数个旋转的彩虹。

阿楚坐在干草堆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年轻人,忍不住朝晏辰眨了眨眼。

“这就是傻瓜汉斯?”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晏辰靠在谷仓的木柱上,手里转着根麦秆,嘴角噙着抹笑意。

“怎么,不像?”

汉斯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给一只瘸腿的母鸡喂小米,听见他们说话,抬起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

“你们是谁呀?”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藏着两颗星星。

阿楚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汉斯的母亲提着个篮子进来了,篮子里装着些针线和碎布。

“汉斯,快别玩了,跟你哥哥去见公主。”

老妇人的语气很严厉,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汉斯的哥哥穿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不耐烦地站在门口。

“快点,别让公主等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嫌弃,好像和汉斯站在一起是种耻辱。

汉斯慢吞吞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没喂完的小米。

“我不想去。”

他小声说,眼睛盯着地上的母鸡。

“傻孩子,这是去选驸马!”

老妇人把一件稍微体面点的外套套在汉斯身上,“要是被选上了,以后就能天天吃面包了。”

汉斯听到“面包”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乖乖地跟着哥哥往外走。

“走走走,看热闹去。”

阿楚拉着晏辰就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王宫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位以傻出名的汉斯怎么出洋相。

国王坐在高高的露台上,三个公主站在他身边,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捂着嘴偷笑,只有三公主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汉斯的哥哥先上前,手里捧着束精心挑选的玫瑰花,对着大公主说了半天情话,听得阿楚直起鸡皮疙瘩。

“这油腻程度,堪比地沟油。”

她小声吐槽,被晏辰捏了捏手。

轮到汉斯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从家里带来的三只乌鸦。

“你……你好。”

他结结巴巴地对三公主说,把乌鸦递了过去。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大公主笑得直不起腰,二公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汉斯的哥哥脸都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楚突然站起来,鼓起了掌。

“说得好!”

她的声音在笑声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她。

晏辰无奈地扶着额头,知道自家女朋友又要语出惊人了。

“乌鸦是很聪明的鸟类,会反哺,会认路,比某些只会说漂亮话的人强多了。”

阿楚的话让气氛瞬间凝固。

国王皱着眉看着她:“你是谁?”

“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

晏辰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我女朋友心直口快,您别介意。”

三公主突然笑了,走到汉斯面前,接过了那三只乌鸦。

“谢谢你,它们很可爱。”

她的笑容像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尴尬。

汉斯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挠着头嘿嘿直笑。

“我家鸡窝里还有很多。”

这话又引来一阵笑声,但这次没人再觉得是嘲笑了。

离开王宫的时候,阿楚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沾沾自喜。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

“是,我们阿楚最棒了。”

他刚说完,就看见汉斯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用麦秆编的小篮子。

“这个送给你。”

他把篮子递给阿楚,里面放着几颗亮晶晶的鹅卵石。

“我觉得它们像星星。”

阿楚的心一下子被戳中了,接过篮子抱在怀里。

“谢谢你,汉斯。”

看着汉斯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晏辰突然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所谓的聪明,可能才是真的傻。”

阿楚低头看着篮子里的鹅卵石,它们在夕阳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也许吧。”

阿楚蹲在城堡的地窖门口,手里举着个红外线测温仪,屏幕上显示着零下三度。

“晏辰,你确定她们每天晚上都来这里?”

她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晏辰正用微型电钻在石壁上打小孔,闻言点点头,额头的汗珠却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热成像显示里面有热源,而且不止一个。”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微型摄像头,小心翼翼地塞进打好的孔里。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尽头隐约能看见微弱的光。

“《跳破的舞鞋》,果然名不虚传。”

阿楚啧啧称奇,突然觉得脚踝有点凉,低头发现袜子破了个洞。

“早知道穿秋裤了。”

她小声嘀咕着,把测温仪塞回口袋。

晏辰调试着摄像头的角度,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阿楚凑过去看屏幕,发现隧道里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动作快得像幽灵。

“这速度,参加奥运会绝对能拿金牌。”

她的调侃刚出口,就听见地窖里传来脚步声。

两人赶紧躲到堆放的柴火后面,屏住呼吸。

十二位公主穿着华丽的舞鞋,鱼贯走进地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她们的舞鞋看起来崭新发亮,完全不像刚跳完舞的样子。

“不对劲啊。”

阿楚皱着眉,“故事里说她们的舞鞋每天早上都是破的。”

晏辰示意她别说话,镜头正对着公主们消失的隧道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隧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公主们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崭新的舞鞋果然变得破破烂烂。

“这是怎么回事?”

阿楚看得目瞪口呆,“难道里面有自动补鞋机?”

晏辰摇摇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

他关掉摄像头,拉着阿楚悄悄离开了地窖。

回到临时住的客栈,阿楚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刚才录下的视频。

“你看她们的表情,去的时候兴奋,回来的时候痛苦。”

她指着屏幕上的公主们,“这根本不像跳舞,倒像是去做什么苦工。”

晏辰端来两杯热可可,递给阿楚一杯。

“明天我们跟进去看看。”

他的话让阿楚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

“怎么进去?我们又不是公主。”

晏辰神秘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两套黑色的紧身衣。

“专业装备,攀岩、潜水、穿越隧道都能用。”

第二天晚上,阿楚和晏辰穿着紧身衣,跟在公主们身后溜进了隧道。

隧道里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眼前,里面传来悠扬的音乐和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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