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婴哭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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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地处偏僻，四周群山环抱，村里人世代以农为生。村子不大，却有一处引以为傲的建筑——李氏宗祠。那是一座古朴庄严的祠堂，供奉着杜氏先祖的牌位，是村里人祭祖、议事的圣地。我家就住在宗祠不远处，隔着几户人家，夜深人静时，偶尔能听到山风吹过宗祠时发出的低鸣，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村里有个传奇人物，叫杜凤娇，大家都喊他九叔。他是靠山屯唯一会捉鬼驱邪的道士，年过六十，面容清瘦，眼神却犀利得像能看穿人心。九叔不常开口讲自己的事，但只要他一讲，村里人都会围过来听。那天晚上，我提着一壶自家酿的米酒去找九叔，想请他讲讲他那些年遇到的鬼事。月光昏暗，山风微凉，我敲开九叔家柴门时，他正坐在院子里擦拭一把桃木剑。

“九叔，今晚月色不错，讲个故事听听呗？”我笑着把酒壶递过去。

九叔接过酒壶，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想听故事？那我给你讲个我这辈子最邪乎的一桩事——《鬼婴哭坟》。”

我心头一跳，赶紧搬了张小凳子坐下，生怕错过一个字。

九叔抿了口酒，目光投向远处的宗祠，声音低沉起来：“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宗祠还不是现在这样平静。那年夏天，宗祠周围开始闹鬼，黑雾笼罩，婴儿哭声夜夜不绝。我知道，那是流产胎儿的怨灵作祟……”

九叔说，那年靠山屯刚过完端午，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村里人发现宗祠附近不大对劲——每到夜里，宗祠周围就会弥漫起一层黑雾，浓得像墨汁泼在地上，连月光都透不进去。更邪乎的是，黑雾里总夹杂着婴儿的哭声，时远时近，听得人头皮发麻。

“开始时，村里人以为是野猫叫唤，可那声音分明是人声，尖细得像针扎在耳膜上。”九叔回忆道，“我那会儿刚从外地回来，听说这事，就带上家伙什儿去了宗祠。”

那天晚上，九叔穿上道袍，手持桃木剑，腰间别着一串铜铃，独自走向宗祠。夜风吹过，树影摇晃，宗祠的大门紧闭，门上的牌匾在风中微微颤动，上头“李氏宗祠”四个字在月光下显得模糊不清。九叔站在门口，眯眼打量四周，突然，一阵阴风从门缝里钻出来，直扑他的面门。

“不好，有邪气！”九叔低喝一声，握紧桃木剑，脚下踏了个罡步，口中念起新咒：“乾坤定位，阴阳相守，五行归一，邪气退散！”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桃木剑尖一点，剑身上隐隐泛起一层金光。

可那黑雾非但没散，反而从门缝里涌出来，像活物似的缠上九叔的脚踝。九叔冷哼一声，抖动手腕，铜铃叮铃作响，铃声清脆，黑雾像是被震慑，缩了回去。

“看来不是普通的鬼魂。”九叔皱起眉头，推开宗祠大门走了进去。

宗祠里黑漆漆的，只有供桌上几根残烛发出微弱的光。九叔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借着火光环顾四周。牌位上蒙着一层灰，香炉里的香火早已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正要上前检查，突然听到一阵哭声——尖细刺耳，像婴儿在啼哭。

九叔循声望去，哭声从宗祠后院传来。他快步走到后院，院子里有口枯井，井沿长满青苔，井口黑洞洞的，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哭声正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谁在作祟，现身吧！”九叔站在井边，桃木剑横在胸前，声音威严。

话音刚落，一团黑雾从井底窜了出来，在半空中凝聚成形。那是一个婴儿的模样，五官扭曲，双眼空洞，皮肤青黑，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声。它悬浮在井口上方，死死盯着九叔。

“鬼婴！”九叔一眼认出这是流产胎儿的怨灵。他见过不少鬼魂，但这种怨气极重的鬼婴，还是头一回遇到。

鬼婴张开嘴，黑雾从它嘴里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手爪扑向九叔。九叔不慌不忙，单手结印，口中念道：“天皇地皇，五方镇守，灵光普照，魔障消亡！”一道白光从他指尖射出，撞上黑雾，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被逼退了几分，但鬼婴的哭声却更凄厉了。

九叔意识到，这鬼婴怨气太深，寻常法术难以压制。他退后几步，决定先查清它的来历。

第二天，九叔开始在村里打听消息。他知道，鬼婴的出现必有因果，流产胎儿的怨灵往往与某个家庭有关。经过几天的走访，他锁定了村东头的老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