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倒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章 绣花鞋,老辈人讲的鬼事儿,孤城倒闭,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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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靠山屯的土路上飘着几点萤火。我踩着露水往村北赶,老棉鞋底子拍得青石板啪啪响。这屯子夹在山坳里,百来户泥坯房歪歪扭扭挤作一团,后山乱葬岗子上的老鸹叫顺着山风往耳朵眼里钻,叫得人脊梁骨发凉。
打小我就爱往老人堆里扎,专听那些渗人的古话。爷爷的";坟头新娘";能吓得我尿炕,钱二婶的";血衣索债";让我三个月不敢走夜路。可今儿不一样,老槐树底下纳凉的王麻子神秘兮兮扯我袖子:";六子,真想听邪乎的,得找盛瘸子。";
盛瘸子本名盛招阴,住在村西头三间漏风的土屋里。推开吱呀作响的榆木门,煤油灯的火苗猛地一窜,照见炕沿上蜷着个黑影。六十多的老骨头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烟袋锅子里的火星子忽明忽暗,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鬼影。
";盛爷,给讲段真格的。";我把油纸包着的烧刀子搁在豁口陶碗边上,";陆镇河那井底封僵的茬儿,可比得上您当年守陵见的阵仗?";
老头子的喉结咕咚一动,浑浊的眼珠子突然精光四射。外头恰巧刮过一阵穿堂风,吹得破窗纸哗啦啦响,混着远处坟圈子飘来的呜咽,活像百鬼夜哭。
";那是八三年霜降...";烟袋杆子";当啷";磕在炕桌上,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黑松林老坟头挖出个穿绣花鞋的主,鞋面子红得跟刚蘸了人血似的。";
迁墓那天,天阴得像盖了锅盖,乌云压得低低的,像要塌下来。盛招阴带着几个帮手——张老五、王麻子、李二奎——去了黑松林。那林子密得像墙,黑松树高得遮天,地上满是枯枝和落叶,踩上去“咔嚓”响,像骨头碎了。林子深处有个孤坟,矮矮的土包,没墓碑,周围长满枯草,风一吹,草叶子滴答滴答,像在哭。赵老四指着那坟说:“这是俺老姑奶奶,死了六十多年,迁回去吧。”
盛招阴皱着眉,总觉得这坟不对劲儿,土包太新,像刚埋的,可赵老四说六十多年了。他没多想,带着人挖开坟,土里满是碎石和虫子,散发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挖到一半,露出一口棺材,松木做的,烂得不成形,木板上满是霉斑和虫眼,散发一股子腐臭味儿。张老五撬开棺盖,棺材“吱吱”响了几声,盖子掀开一条缝,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可刚掀开,一股冷风从棺材里钻出来,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儿和一股子血腥气,熏得人头晕。
棺材里躺着个老太太,干瘪得像风干的腊肉,裹着一身破布衣,烂得像蛛网。可奇怪的是,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小脚裹得紧紧的,鞋子红得刺眼,上面绣着牡丹花,针脚细密,像新做的。盛招阴心里一咯噔,嘀咕道:“死了六十多年,鞋咋这么新?”可赵老四不耐烦,说:“别磨叽,抬回去埋了!”他们把棺材抬上板车,连夜赶回靠山屯。
回村那天晚上,雾气重得像棉花,路上静得吓人,只有板车的轮子“吱吱”响。盛招阴走在后头,总觉得身后有动静,像有人踩着落叶,“沙沙沙”,轻得像猫走路。他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可雾气里多了两个小脚印,浅浅的,像刚踩出来的。他心里发毛,催着张老五快走,可刚说完,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啪——啪——”,像鞋底拍地,节奏慢得瘆人。
盛招阴吓得喊道:“谁在那儿?”可没人应他,那“啪——啪——”的鞋声却没停,反而更近了,像贴着耳朵来的。他眯着眼往雾里看,隐约瞧见一个身影,矮矮的,披着一身破布衣,低着头,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每迈一步,那“啪——啪——”的鞋声就响一下。他壮着胆子喊:“你是谁?”可那身影没抬头,鞋声却停了,紧接着,一双绣花鞋从雾里走出来,红得像血染的,鞋尖翘着,踩在地上,留下两个湿漉漉的脚印。
那不是活人,是个老太太。那东西的脖颈突然扭成直角,裹着寿衣的骨架发出朽木断裂的脆响。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动着——左腿关节反向弯折,缠着裹尸布的脚踝诡异地外翻,三寸金莲在绣鞋里肿胀成紫黑色,每步都踏出皮下蛆虫爆浆的粘腻声。
她的皮肤不是干瘪,而是像发霉的树皮层层剥落,裂缝里不断渗出墨绿色黏液。深陷的眼窝中,两颗浑浊眼球如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蟾蜍卵,瞳孔缩成针尖大的绿点,却在转动时突然爆开蛛网状血丝,溅出星星点点的磷火。
最骇人的是那半张塌陷的脸:溃烂的皮肉像融化的蜡油挂在颧骨上,随着";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牙缝间卡着的根本不是血块,而是半片连着毛囊的头皮,发丝间还晃荡着枚断裂的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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