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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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新疆羊肉馆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李承德和阿卜杜每天迎来送往，光早上就要准备50多份的羊肉蒸饺和新疆丸子汤，晚上的羊肉串和缸子肉也特别受顾客们的欢迎，一天的营业额能有200多块。

明天就是除夕了，李承德给阿卜杜放了一周假，还发了工资。阿卜杜虽然嘴上说着他不过汉人的节日，但还是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去找方欣了。

李承德算了一下，他们这个月总共营业一周半，临近过年，各个单位都陆续的已经放假了，还好他们主要客户都是来自饮料厂的员工，这饮料厂是越过节越忙，所以这一周半还是小赚了一笔的。虽然这一周半基本处于8折大酬宾的价格，但除去给阿卜杜发的175块工资、房租还有各种成本，他们还能赚153块。

李承德长舒一口气，没亏钱就行，他还怕因为被人捣乱，要亏本了呢。加上机械厂补发的250块工资，他们家算是能安安稳稳地过上个好年了。

虽然店里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李承德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蒸包炉的专利已经一周了还没动静。专利局的人说要2周时间才能通知他，李承德明白现在又赶上了过年，这审核专利的时间肯定会更长。但理智说服不了忐忑的心，他还是心里惴惴不安。

1996年春节，这是李承德工作以后，第一次没回老家过年，这主要是因为胜男奶奶重男轻女，总催他们再生一个儿子，但现在计划生育管得严，如果生了二胎，不仅要罚款，还得有一个人下岗，所以他们两口子根本没生二胎的打算。他们不回老家过年，也算是躲个清净了。

其次的原因是他们房东李玉，李玉孤身一人生活，又膝下无儿女，她的亲戚们都在等着吃绝户。李玉也清楚亲戚们的想法，所以也已经很久不联系了。李承德想起每次他有困难求到李玉，李玉从来都是能出人出人，能出力出力，尽她全力帮助他们一家，他实在不忍心留老太太一人自己过年。

李承德明白，虽然他不图李玉啥，但也得尊重老人家的意愿，所以除夕前特意带着胜男一起去了李玉家拜访。李承德知道李玉平常节俭惯了，都不舍得吃肉，偶尔买点肉也是被他们家的馋猫胜男吃了，所以他没买米面粮油这些生活必须品，而是买了几斤上好的猪肉和一只鸡。

李玉听见敲门，以为是她侄子又带孩子提前来要压岁钱，她没敢开门，想假装家里没人。李承德奇怪，他没看到李玉出门，怎么家里没人呢？就又敲了几下门。

李胜男平常和李玉在一起时间长，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李胜男拧着小屁股，趴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高声喊道：“奶奶，我回来了！给我开门！”

李玉一听是李胜男，赶紧起身来开门，“是我家小胜男啊，奶奶刚刚没听见。”

李玉一开门看见李承德手里拿了不少东西，想关上门，但又觉得不好，说道：“承德你咋拿了这么多东西？要出门，想把胜男放我这是吧？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李玉说完，把胜男往屋子里拽了拽，准备关门。

李承德手上拿满了东西，只能用脚挡住门，说：“李姨，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您的。您这一年带我家小家伙怪辛苦的，爱兰最近比较忙，我就一个人来看您了，没买多少…”

李玉没让李承德说完，赶紧打断：“我也不是白给你们看孩子的，你们每个月还给我钱呢嘛。咱俩都一个村的，怎么说也算沾亲带故的，说这些都外道了。你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胜男快进屋，外面冷。”

前世胜男几乎就是和李承德在机械厂长大的，李承德一个大男人，又是第一次当爸爸，所以胜男前世从小就瘦瘦小小的。这一世李胜男长在李奶奶身边，李玉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就连棉衣棉裤也都是量身订做的。所以和前世形象完全不同，李胜男被李玉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胜男白胖的小脸被冻通红，白眼一翻，她想她老爸也太磨叽了，对待这种老太太打太极，就得一个直拳击破她的车轱辘话。李胜男一把抱住李玉的大腿，撒娇道：“奶奶，我们今年不回老家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李玉被胜男突然一抱，险些没摔倒，宠溺地看着胜男，假装生气地说：“你个小淘气，差点把奶奶弄摔了。你们不回老家，还可以去你姥姥家呢。”

李承德惊讶于胜男的口齿伶俐，但孩子说得没错，所以他就着胜男的话茬说：“李姨，胜男说的没错，我今天除了想感谢您，还想邀请您和我们一起过年。反正我们也就这一家三口，咱们凑一起还能热闹热闹。您也说了，咱都沾亲带故的，您要是拒绝我，可就太外道了。”

李承德父女俩一番话，说得李玉心里热乎乎的，自从老伴去世，她每年过年都是自己过，说不寂寞那是假话。看着李承德父女俩真诚的眼神，李玉奶奶不由得湿了眼眶，带着有点不自信的语气问：“你们真的愿意陪我这孤老婆子一起过年吗？”

李胜男点着头，用稚嫩的声音，坚定地说：“奶奶，你不是孤老婆子，你是胜男的奶奶，你还有我呢。”

李承德也附和：“是啊，李姨，咱这么多年一起住着，咱早就是一家人了。”

二人的肯定，让李玉泪如雨下，李玉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咱们今年一起过年。”

除夕晚上李承德三口和李玉一起过年，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李承德逗小胜男玩，陈爱兰和李玉一起包着饺子，看着就像一家人一样。没有徐彩莲的冷嘲热讽，也没有胜男表哥们的狂轰乱炸，更没有兄弟之间攀比嘲笑，一家四口人宁静祥和。

不一会饺子就煮好了，四人围坐在桌旁，李胜男拿起奶瓶，说：“我提一个，祝奶奶和爸爸妈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看着胜男“小大人”的模样，三个大人都笑成一团。

李玉掏出一张蓝色的十元钱递到胜男的小手中，说道：“祝我孙女新年快乐！”

陈爱兰用眼睛瞪李胜男，试图阻止她拿李玉的钱。李胜男扫了一眼陈爱兰，麻溜地接过钱，说：“谢谢奶奶！”

陈爱兰阻拦没成，气呼呼地瞪着胜男。李承德哈哈大笑，说：“也祝我们家小胜男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啊？”李承德说着，也掏出一张十元钱递到胜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