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驴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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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血账簿

子时，梆子声悠悠传来，带着一股厚重的铜锈味，仿佛来自岁月的深处。李二牛瘫倒在当铺地窖，气息微弱，周身穴位里的算珠正缓缓消融，好似生命也随之一点点流逝。沈三钱手持烟袋锅，蘸着桐油，在李二牛胸口小心翼翼地画出三足蟾蜍图腾，那图腾仿佛带着神秘的力量，每一笔都似在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地银行的质当印，可比四海钱庄的追魂令金贵多了。” 沈三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地窖中回荡。

地窖四壁，人皮账簿层层挂满，每一张都记录着那些惊世骇俗、不为人知的交易，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

天宝三年：泾河龙王为解燃眉之急，将珍贵的龙珠质押于此，当期百年。可当百年期满，龙王前来赎回时，却惊愕地发现，曾经的龙宫已被无情地炼制成了铜钱，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开元九年：青丘狐族怀着无奈与悲伤，质当情丝万缕。然而，逾期未赎，那些情丝竟化作红尘客栈中揽客的娼妓，在世俗的烟火中沉沦，令人唏嘘不已。

建中元年：佛门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当掉八宝功德池。赎回之时，清澈的池水已变成用于洗钱的忘川弱水，圣洁之地变得污浊不堪，令人感慨万千。

“这才是真正的驴打滚。” 老掌柜的声音打破了地窖的寂静，他轻轻敲了敲某张泛紫的账页，发出沉闷的声响。账页上，画面如幻影般浮现：无数修士在金银沙漠中疯狂奔跑，面色惊恐，身后是不断膨胀的利息雪球，如恶魔般紧追不舍。“利生利，债滚债，哪怕是神仙，也难以逃脱这可怕的命运。” 老掌柜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感慨。

突然，李二牛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脸上的胎记渗出金血，那血仿佛带着神秘的力量。血珠落地，瞬间变成铜钱，钱眼处竟浮现出昨夜追债使的面容，阴森而恐怖。沈三钱脸色骤变，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惊慌，他迅速用烟袋锅烙灭钱币，急切地喊道：“四海钱庄的‘血本无归符’，一旦沾上，就是九世穷命！”

中篇：蛊市劫

南疆鬼市，一片诡异的景象，绿莹莹的蛊火闪烁跳跃，仿佛鬼火在黑暗中飘荡，将整个鬼市笼罩在神秘而阴森的氛围之中。阿蛮裹着破麻布，身形隐匿在黑暗的角落，目光紧紧盯着青铜棺少年。少年正蹲在摊前，专注地挑拣噬金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商贩的琉璃罐里，蛊虫正疯狂地把铜钱嚼成金粉排泄出来，那金粉在蛊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便是黑市流通的硬通货。

“三两金粉换半斤怨气。” 商贩咧开嘴，露出镶着算珠的牙齿，那笑容在蛊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或者，你也可以用阳寿典当……”

少年突然毫无预兆地把手伸进罐子，蛊虫感受到威胁，疯狂地啃咬起来。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蛊虫的牙齿竟纷纷崩裂，好似碰到了坚不可摧的钢铁。少年指尖缓缓渗出铜汁，在桌面熟练地写出 “陇西李氏当铺” 的密押符。商贩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当即跪地磕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万债之主！”

就在这时，阿蛮突然神色紧张，迅速扯住少年，用力往后退。只见十八盏人皮灯笼从街尾缓缓飘来，灯笼散发着幽绿的光，仿佛鬼火在游荡。提灯者身着黑袍，黑袍上绣着青铜天平，那图案在幽暗中闪烁着寒光，正是天地银行的追债使！为首的灯笼上，粘着一片带胎记的人皮，仔细一看，赫然是李二牛的影像，栩栩如生，仿佛李二牛的魂魄被囚禁其中。

“找到你了。” 追债使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缓缓翻开血账簿，那账簿上的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动着，“质当物：陇西李氏遗孤，利息：三百斤噬金蛊。”

话音刚落，鬼市地面突然剧烈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洗钱池，池中的液体翻滚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少年瞳孔中的铜钱纹瞬间暴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竟将整条街的铜钱吸成金粉风暴，金粉在风中呼啸，场面十分壮观。阿蛮趁机甩出情蛊，毒液如利刃般腐蚀出血路，她毫不犹豫地背起青铜棺，朝着暗巷狂奔而去。

下篇：棺椁阵

钱寡妇的棺材铺，正缓缓下沉，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拽着。七十二具古棺，按照八卦阵型整齐排列，棺盖上的铜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自动旋转起来，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当刻着 “钟离衡” 的铜棺缓缓移至阵眼时，地面突然渗出黑色铜汁，那铜汁仿佛有灵性一般，迅速凝聚成四海钱庄的立体舆图，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二十年前，你们残忍地熔了李氏满门铸钱。” 钱寡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仇恨，她将缠金丝秤砣重重地按在钟离衡棺椁上，仿佛要将多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今夜，我就用地脉铜精，把四海钱庄的账本翻出来！”

话音刚落，秤砣突然分解成无数金线，如灵动的游蛇般扎入每具棺椁的锁眼。刹那间，棺材板齐齐弹开，发出沉闷的声响，喷出粘稠的血铜浆，那血铜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钱寡妇背后的百鬼刺青仿佛活了过来，纷纷离体而出，它们抬着一口空棺，毫不犹豫地跃入血铜浆中。不一会儿，棺内逐渐凝成册青铜账簿，那账簿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账簿翻动声如万鬼哀嚎，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页面上，浮现出一件件骇人听闻的记录：

景龙二年：四海钱庄为了追求无尽的财富，向魔界质押十万生魂，换取 “利滚利” 秘术，那秘术仿佛是恶魔的契约，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天宝元年：在雷部众神账簿中植入假账，引发三界金融危机，使得三界陷入混乱与恐慌之中，无数生灵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