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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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义肢忆

夜阑人静，银白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静谧的旷野之上，世间万物皆被笼罩在一层清冷的薄纱之中，仿佛一幅被霜雪覆盖的静谧画卷。李二牛孤身坐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他手中的青铜义肢在月光温柔的轻抚下，泛起森冷的寒光，那股寒意仿若能直直沁入人的灵魂深处。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缓缓摩挲着义肢指节处那神秘的星纹，动作轻柔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在探寻一段被岁月尘封的隐秘往事。

就在此时，父亲那低沉而又仿佛裹挟着无尽沧桑的低语，毫无预兆地在他耳畔悠悠响起：“质当左臂换你活命，这笔买卖……” 李二牛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轻柔的动作瞬间凝滞，恰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惶与痛苦，仿佛被回忆中某些尖锐的画面狠狠刺痛。下意识地，他猛地缩手，好似那星纹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眨眼间便能将他吞噬。然而，就在他缩手的刹那，指尖的星纹却仿若有了自主意识，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缠上了阿蛮遗落在一旁的银簪。

“别动！” 一道急切的呼喊骤然划破夜的宁静，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这死寂的氛围。阿蛮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边，她神色紧张，双手迅速探出，稳稳地按住李二牛那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义肢。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星纹与银簪之上，眼中满是警惕与担忧：“你爹的残识在侵蚀你的经脉。” 说罢，她手腕轻轻一抖，一只通体碧绿的蛊虫顺着簪尖缓缓爬入星纹之中。蛊虫每爬动一下，李二牛的眉头便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仿佛正承受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而蛊虫在啃噬星纹的过程中，竟似尝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它的触角轻轻颤动，空气中隐隐弥漫起一股陈年酒香，那是李承业生前最爱的竹叶青的香气，带着岁月的沉淀与往昔的回忆，如同一缕轻柔的风，撩动着众人的心弦。

突然，一直静静伫立在一旁的青铜棺少年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星从他的指缝间溅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仿若盛开的彼岸花，凄美而又妖冶。他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眸中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若藏着无尽的星辰与秘密：“你父亲当年质当左臂时，还押了一段记忆。” 话音刚落，他的指尖便有微弱的星辉缓缓凝聚，这些星辉不断交织、变幻，最终竟凝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画面中，李承业一脸凝重地站在往生算盘前，那神秘的算盘散发着幽光，仿若掌控着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每一次的拨动都似在书写着命运的篇章。李承业的手微微颤抖着，将某位巫族女子的发丝小心翼翼地系在当票上，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仿佛在割舍一段刻骨铭心的眷恋。

阿蛮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涌起无尽的震惊与悲痛，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那是我娘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被回忆中的痛苦哽住了喉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难以言说的酸涩与哀伤。

二：醉生劫

残垣断壁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仿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默默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妙真斜倚着一个巨大的酒坛，瘫坐在这片废墟之中，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迷失在无尽的黑暗深渊。剑骨离体处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那空荡的感觉却让她浑身发痒，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体内肆意爬动，啃噬着她的神经。她缓缓仰头，将酒坛中最后一口 “醉生梦死” 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细微的尘埃，仿若她破碎的回忆。

醉眼朦胧中，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清虚师尊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的他，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温和与慈爱，还会温柔地唤她 “阿妙”。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那笑容中带着眷恋与迷茫，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的微弱希望：“师尊…… 你教我酿这酒时……” 她对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坛，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眷恋与迷茫，像是在与过去的时光对话，“说醉后可忘情……”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手中的酒坛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如同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这些碎片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竟神奇地拼成了清虚师尊被困在往生算盘之中的惨状，那画面触目惊心，仿佛是命运对她的无情嘲讽。

看到这一幕，妙真的眼神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她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仿佛是被囚困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嘶吼。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尽全力割破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与地上残留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缓缓画出一道神秘的门禁术：“既要忘情，不如同归于尽！” 就在血阵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一道悠扬的梵音骤然响起，仿若天籁之音，却又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紧接着，一根锡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钉住了血阵，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

“你师尊的魂灯未灭，在地藏殿……” 梵音的声音清脆而空灵，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若黑暗中的一缕曙光。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妙真突然猛地扑上前，双唇重重地吻上她额间的朱砂痣。妙真的呼吸急促，醉话混着血腥气从她口中吐出：“小尼姑…… 你身上有我师尊的味道……” 梵音的身子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震惊，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三：九尾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