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当蜜酒浸透胡须，战锤便不再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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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绝魔法在石墙上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矮人秘银灯悬浮在橡木桌的上方，灯芯燃烧的是掺了龙息粉末的永恒之火。

永恒王的铁靴踏过地板上镌刻的防侦测符文。每一步都在地板上激起一圈淡红色的魔法涟漪，那是三百年的愤怒仍未熄灭的余烬。

“他用鲛人的血泪驯服了你们！你们是矮人的叛徒！”

永恒王突然掀开斗篷，露出腰间悬挂的晶瓶。瓶中装满了鲛人的鳞片，正渗出淡红色的光雾。

无论如何，无论太阳王如何表态。

他都完全不信任太阳王，拒绝一切与太阳国关系缓和的政策。

金锤王·格朗特，这时从怀中掏出一枚太阳纹章金币，望着这枚金币，他有些失神：“自从诅咒解除，金属产量翻了五倍，黄金的产量更是……”

话未说完，他弹指将金币射到橡木桌的正中央。

金币里储存的魔力，用周遭的几盏秘银灯投影出全息影像。矮人孩童正用纯净黄金搭建玩具城堡，太阳发出的阳光透过穹顶洒下，金砖没有一丝溃散。

金锤王·格朗特嘴角忍不住的笑，口中继续说道：

“黄金的产量更是，前所未闻，不敢置信。”

全息影像化作三维沙盘，沙盘中浮现出太阳大陆的势力分布图。

数万子嗣合纵连横，错综复杂。而卡达亚的领地很好，像是块赤金嵌在太阳国的边境，可惜，这块领地已经被其余神子的势力包裹成了粽子。

岩心王·希波克拉底看着这个沙盘，接着这个话题，提议道：

“王储卡达亚，毫无根基，若在这个时候与卡达亚交好，鼎力相助，那无疑是雪中送炭。相信我，我见过那位王储，只要给他一支穿甲箭，他就能射穿所有的枷锁。

而我们，可以是那支箭！”

永恒王破口大骂：“@#$%！做人类的箭？！你们不怕是玩火自焚！”

“那又如何？”

“金锤王，你可是王！要对自己的言语负责！太阳王当年吞并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人民！而太阳王从来没有对我们的子民说过一声抱歉！”

金锤王的金锤在桌面敲出锻造节拍，每一声都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

矮人正用黄金餐具享用太阳国酒，太阳国与矮人商人开通了七十二条运输鲛人的航道，矮人工匠正用鲛人的鳞片与血骨，熔炼出前所未有的新型材料【海神钢】，【罗姆通星塔】穹顶镶嵌了一颗黄金星，【阿斯卡隆之心】外表被镀上了一层纯金。

“永恒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要学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我们理想从不是战争，是让子民吃着热腾腾的食物，喝着美味蜜酒，不为生活而发愁！”

金锤王的火气冲天，接着怒骂道：“而且！你！不要偷换概念，搞错因果！当年，不是矮人们集合起来攻打太阳王，太阳王会来打我们吗？

你们先辈犯的错，为什么要我们小辈替你们一直承担！”

锻造之王·格朗汉默看两位王越说越激动，连忙劝道：“各位，我们其实不必立刻选择立场，观望，才是矮人的智慧。”

永恒王还在气头上，怒怼道：“呵，你这根本都不是选择，是慢性消亡！等他坐稳王位，第一道政令就是让矮人‘自愿’并入太阳国！”

金锤王情绪倒是稍微冷静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仇恨不能锻造未来！看看这些孩子……”

说着，他敲了一下自己的金锤。

影像切换到北奥学院，这里曾经是矮人的禁地，如今年轻的矮人工匠正用太阳国的【光魔法·光刻术】改良传统符文。

永恒王完全不屑，质问道：“那些‘改良’的代价呢？”说完，他身体里的符文之力，改变了秘银灯透出的一幅幅影像，全部是矮人长老跪接太阳国使节的画面。

看其他的矮人王们，对这些画面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永恒王忽然冷静，并且感到一股失望之情，他在心里深深觉得，自己已经和其他的矮人王们不是一路人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

“让愿戴金枷锁的去亲吻太阳纹章，让不忘熔炉之心的随我重返地脉深处，历史会证明谁是真正的矮人。”

元素王·艾隆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欸，永恒王，您是长辈，别说这种话，大家也都冷静一下，我们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何必闹成如今这局面呢……

你们要不握个手，互相给对方道个歉？

……

欸……”

他的记忆忽然回到过去，矮人们生活困难，粮食不足，为了果腹有人甚至炖煮矿石，大家为了欺骗太阳国，还假装互相敌对。

但实质上呢。

矮人们秘密结盟，互帮互补，资源共通。

想尽一切办法，拉帮结派。

前不久帮助太阳王锻造神器，光太阳王支付的定金，就已经让他们实现了曾经无法想象的富足，明面上，各矮人国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破镜重圆，形成了真正的矮人同盟。

可是，看如今这情况……

没有一位矮人王，接话元素王·艾隆的话。

很快。

客房里，五位矮人王沉默不语，唯有秘银灯的火焰摇曳，映照出他们眼中不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