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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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缓缓抬眸，目光冰冷。

他不言不语，只是缓缓环视四周——

战局，依旧是一片绝境。

秦璇虽然杀了历风啸，但此刻面对浮屠三圣，已然身受重伤，气息凌乱。

夜莺那边虽然救下石水，但她对上无戒魔僧，也只是勉强周旋，随时可能落败。

远处，方多病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鲜血浸透衣襟。石水的嘴角满是血迹，脸色惨白如纸，纪汉佛与白江鹑也倒在血泊中，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而阿娩……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上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的手颤抖着，握紧了匕首，踉跄地站起身，强撑着自己的身躯不倒下。

她的目光穿越杀伐与混乱，望向李莲花——

李莲花的神色微微一滞，眼底浮起一抹深深的哀伤。他静静地看着乔婉娩，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化作了一道无声的叹息。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甚至带着些微的焦急，他看懂了，便也不舍地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她。那一瞬，眸中的温柔褪去，被寒意覆盖。他缓缓地转头，看向单孤刀，眼神冷得如同刀刃穿透岁月，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衣袖落下时，眸色已然决然。

单孤刀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浮起一抹难以遏制的恐惧——他分明已立于不败之地，可为何此刻，面对李莲花，他竟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寒意？仿佛那个在自己心头盘踞多年、名为“李相夷”的梦魇，此刻正从破碎的回忆中缓缓复生。

他不愿承认，可这股恐惧却深入骨髓。

单孤刀死死盯着李莲花，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咬牙冷笑：“李相夷，你输了！”

然而，他的笑意还未完全浮上唇角，李莲花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叹息，仿佛带着一丝遗憾，又带着不屑。

“单孤刀，你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李相夷的名字依旧不会被遗忘吗？”

他手中少师微微一抖，剑光寒冷如霜，锋芒在夜色里浮现，仿佛划破天际的流光。

“师父的毕生功力如何，破刃榜的当世高手又如何？”

“你当真觉得……能拦得住我相夷太剑？”

未待单孤刀反应，李莲花毫不迟疑，抬手，径直将掌中的白色阴草吞入口中！

“不要——！”

人群中，乔婉娩的声音蓦然响起。

她瞳孔陡然收缩，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步，手指骤然收紧，几乎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那是忘川花的阴草，她曾亲口告诉过他，阴草虽可暂时恢复全盛时期功力，却会在三日后脏腑衰竭，必死无疑！

一瞬间，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胸膛里像是有无数惊涛骇浪翻涌着，将她的理智一层层冲垮。

乔婉娩浑身发冷，意识恍惚，耳边所有声音仿佛都被抽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地震荡在脑海里，震得她四肢冰凉，呼吸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