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无法形容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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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乐意。” 我真诚地回答，“你打算从哪个角度入手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提到的理论上有限制但实际上没有限制这一点，最让我感兴趣。” 佩内洛普说，“如果信息存储密度足够高，理论上可以创造出一种大脑，虽然在容量上有理论限制，但即使经过，比如说，一万年的经历也永远不会被填满。到那时，几乎肯定会发现更好的方法，诸如此类。”

“我不是有机造物师。” 我承认，“但我很乐意尽我所能帮助你。”

“谢谢。” 她简单地说道，我真希望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对这件事充满热情。她仍然兴奋，仍然感兴趣，但情绪被压抑着。和她所有其他情绪一起被锁了起来。她现在表达兴趣，只是因为她的原则仍驱使她去寻求可持续的、大规模的永生方法。

“我他妈的太爱你了。” 我对她说。

“我希望我也能这么说。” 她坦诚地回应，这让我真希望加尔德拉还在，这样我就能再杀她一次。

“那么，” 我尴尬地转移话题，“我们对付阿尔斯的计划是什么？”

“他有一个狂热追随者组成的国家，而我们只有一个由乌合之众组成的村庄。” 佩内洛普总结道，“常规战争不可能，而且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相反，我们需要一支小规模、行动迅速的突击队，争取在他转移之前袭击他。我们找到他，把你带到他身边，然后你撕开他的灵魂，把他生吞活剥。”

“这么说，面对刺杀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你的原则不会造成阻碍？” 我试探道。

“腐败的领导层应被优先替换。” 佩内洛普像是在引用什么，“而阿尔斯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和恶棍。我的原则不仅允许在面对他时采取无情手段，而且要求如此。我无法容忍他继续存在。”

“但我们不能杀他的受害者。” 我说。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能杀他的受害者。” 她纠正道，“而且执行秘密任务对我们有利。”

“那就一支小队伍。” 我总结道，“就你和我？”

“我认为 ——” 佩内洛普刚开口，不出我所料，她很快就被打断了。

“也算我一个。” 拉克说着，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求你了。”

我转过身，装作刚刚才注意到她来了。她走路确实摇摇晃晃的，但不是因为受伤。她的瞳孔放大，身体颤抖。红色的血从她下巴滴落…… 而黑色的血从她紧握成拳的手掌中渗出。她今天吃了一个人，这是她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吃人。见鬼，她讨厌自己竟然如此享受吃人。

“拉克。” 佩内洛普关切地轻声唤道，用一种刻意营造的温和目光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 拉克下意识地回答，“让我去和他战斗。”

“作为目前镇子防御的关键人物 ——” 佩内洛普刚开口，又迅速被打断。

“我已经在这里失职了！” 拉克厉声说道，“我只是…… 我不是……”

她抬手捂住嘴，浑身颤抖。

“不管怎样，我都得离开镇子。我…… 我不安全。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拉克……”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了这只沃里佐人一眼，“鉴于当时的情况，那是必要的杀戮。”

不出所料，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好受些。现在什么都安慰不了她，而且她跟我们一起去还有别的目的。她要盯着我们，就好像我们是她必须保护人们免受其害的怪物。从纳瓦拉最嗜杀的孩子之一嘴里说出这种话，还挺有意思。

“我不介意我侄女一起去。” 我还是这么说，“她足够能干，在你我无法独自应对的战斗中，她能发挥作用。”

“…… 你刚才叫我什么？” 拉克小声问道。

“我们还需要一个人。” 佩内洛普默认了，“一个人类，这个人要有足够的机敏和自控能力，能作为我们的联络人和情报收集者。一个能融入人群、与人相处的人。”

“那么…… 耶利萨？” 我提议道。

“耶利萨很合适。” 佩内洛普表示赞同。

“我希望耶利萨能一起去，嗯。” 拉克轻声说。

“靠！” 耶利萨在营地另一头大喊。

“那么我们基本的策略就定下来了。”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维塔，完成营地周围的防御设施，如果有多余时间，多召集些复生者来守卫边境。我会开始把耶利萨的身体改造成巴尔登人的种族特征 ——”

“你要干什么！？” 耶利萨尖叫着，从屋里冲出来，朝我们跑来，“喂，我可没答应这个！”

“—— 拉克可以调整她的陷阱，以应对她长时间不在的情况，同时也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心理恢复。”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耶利萨继续喊道，“别无视我！”

“我没无视你，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考虑你会因为厌恶而不顾自己的职责。” 佩内洛普回答道，声音都没提高。

“…… 靠！” 耶利萨又喊了一声。

“嗯，看来我们有计划了。” 我总结道，“我还想研究另一种攻击途径，但这大概只需要我花一两个小时。”

“那就去做。” 佩内洛普点点头，“我们工具盒里的每一个工具都很重要。阿尔斯很可能会优先选择逃跑而不是直接冲突，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同意。” 我点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把这个混蛋从我的岛上赶走。”

“…… 我们能倒回去说一下你叫我侄女那部分吗？” 拉克轻声问道。嘿，我觉得没理由不解释。这可能会帮她转移吃人的注意力。

“我姐姐创造了你们这个种族。” 我轻松地回答，“呃，我是说我来自异界的姐姐。”

“哦。” 拉克说，“你是说几个月前你提到的那种黑色魔力的事？”

“对，就是那个。” 我点头，“她创造了你们这类生物，你和她有联系，而她是我姐姐，所以…… 你是我侄女。嗯，严格来说，算是侄孙女之类的，因为她不是亲自创造的你，但这只是细节问题。”

拉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 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她问。

“这样她就能消化你吃掉的灵魂，” 我简单地回答，“你让她变得更强。”

此刻的她神情专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然而这专注如同薄玻璃般脆弱。

“她人好吗？” 拉克轻声问道。

哦。

“她…… 不坏，” 我斟酌着说，“至少对我不坏。但是…… 她创造了沃里佐人，拉克，是故意的。”

她希望你成为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小怪物。拉克只是对此点点头，这个答案很伤人，但并不意外。显然我又一次在她面前搞砸了，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停止这样。我一直以为可以把她当作同类怪物对待，但或许我真的应该把她当作孩子，对吧？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之后我们就各自分开了，佩内洛普及时飞走，躲开了耶利萨的叫嚷，耶利萨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只能接受命运。那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完善我们的反传送防御设施。当我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后，我回到家，拥抱了家人，然后躺在床上，思绪飘进了另一个领域。

嘿，纳瓦拉？我呼唤着，轻轻 “戳” 了戳我那可怕的姐姐。

啊，维塔，你好呀！她回应道，好久不见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在想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我将魔力塑造成一个复杂的结构，一个散发着蓝色而非红色光芒、跳动起伏的灵能汇聚体。这个结构被精确复制，放大尺寸以便更容易看清细节。我几乎看不懂其中任何部分，但感觉这是个可利用的弱点，同时也是了解纳瓦拉本人的一个有用途径。如果我不确定她要是想的话能轻易自己做出这种东西，我可能会担心给她看阿尔斯的灵魂肿瘤。

哎呀呀，她回复道，带着几分戏谑，你想成为一个小小的霸主吗？

…… 哇，回应得好快。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不，我轻松回答，我想羞辱某个蠢货，他居然觉得能在我的地盘上搞这种事。

哦，这个回答好多了，她笑着说，笑声如同教堂钟声般清脆。我看看能为你准备点什么，亲爱的妹妹。不过作为回报，我要听个精彩的故事！我就喜欢沉浸在那些阻挡我们之人的愚蠢行径中。

我保证会尽量准确地为你重现他的情感共鸣，我承诺道。你更喜欢他失去希望、决定逃跑的瞬间，还是他意识到自己要死的瞬间？

哎呀，维塔，我想我是爱你的，纳瓦拉娇声说道，给我他死亡的瞬间吧。我太喜欢那些感受到死亡如利刃划过喉咙之人的情感了。这让我想起我为之奋斗的目标。

当然，纳瓦拉，我告诉她，随时可以 “戳” 我，但恐怕我不能保证随时回应你。

行啦，行啦，肉身的琐事嘛。纳瓦拉轻松应道。我理解，亲爱的。祝你好好教训他一顿，玩得开心！

谢谢，我回应道，先这样啦！

我回到自己的身体，深吸一口气，眼中慢慢浮现出笑容。阿尔斯把一群刺客传送到了一群非战斗人员中间。他坏到了极点，简直就是瓦尔卡人用来吓唬小孩的妖怪。他的名字就等同于 “难以言喻的恐怖”，而且显然他是来真的。但对他来说不幸的是，这种行事风格在我们家族可是一脉相承。

而我那些难以言喻的恐怖，可比他的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