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小北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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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四年，夏夜。

陈小北站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码头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远处，港口的灯火映照在漆黑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那是刚刚在地下仓库拆除炸弹时留下的痕迹。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低声喃喃，声音被海风卷走，消散在夜色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的经历：从穿越到晚清，到加入天地会，再到与太平军合作，挫败清廷的阴谋。每一次行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历史，可以拯救这个腐朽的王朝，甚至可以避免未来的苦难。可是，现实却让他越来越迷茫。

“清廷的腐败已经到了骨子里，他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只在乎自己的权力。”他想起那些被清兵屠杀的无辜百姓，想起李文安家人被囚禁时的绝望眼神，心中一阵刺痛。

“可是，太平军呢？”他皱了皱眉。太平天国虽然打着“天下大同”的旗号，但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同样触目惊心。杨秀清与洪秀全的矛盾，太平军内部的派系倾轧，甚至比清廷还要复杂。他曾经以为太平军是希望，但现在却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带来改变。

“还有列强……”他抬头望向远处的英国军舰，心中一阵复杂。英国、法国、俄国，这些列强表面上支持他，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不在乎中国的未来，只在乎能从这片土地上榨取多少财富。他利用他们的资源，却也时刻提防着他们的野心。

“我到底该怎么做？”他低声问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清廷、太平军、列强，每一方都有自己的算盘，每一方都在利用他。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周旋其中，但现在却感到力不从心。每一次行动，他都要权衡利弊，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他累了，真的累了。

“小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看见苏婉清正站在不远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她的眼神中带着关切，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挣扎。

“你怎么来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小北苦笑：“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这个时代。”

苏婉清摇摇头：“你不是天真，你是勇敢。这个时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敢于站出来，敢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