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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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云缭绕的仙云道宫深处，有一处阴暗逼仄的监牢。这里与道宫那充满祥瑞之气的外部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潮湿的气味，仿佛是光明永远无法触及的角落。监牢的墙壁由巨大的玄铁石砌成，冰冷而坚硬，上面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幽光，似在低声诉说着被禁锢者的绝望。每一间牢房都被厚重的铁门紧锁，门上的锁具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在警告着任何试图逃脱的人。监牢内，昏暗的光线透过狭小的气窗艰难地挤入，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偶尔传来几声囚犯痛苦的呻吟，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凄凉与恐惧 。

几个身穿囚服的弟子挤在狭小的牢房角落，虽身处困境，却仍改不了爱八卦的习性。其中一个头发蓬乱的男弟子，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瞅了瞅，确认没有狱卒经过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听说，瑶光师姐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那位公子殿内。”声音虽小，却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一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弟子眼睛瞬间瞪大，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酸溜溜地接话道：“是呀，甚至有人听说第二天师姐都走不了路了。”说罢，还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嫉妒与不甘。

要知道，这仙云道宫的瑶光，在东荒仙土那可是声名赫赫。她姿容绝世，修为高深，在仙子榜中都占据着靠前的位置，是无数修仙者梦寐以求的道侣人选。可如今，这位高岭之花却被那位神秘公子“折下”，怎能不让人又惊又妒。

在仙云道宫，其他师姐师妹们，哪个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那位神秘存在，为了能伴其左右，不惜花费心思、耗费资源。可结果呢，全都被拒之门外。想到这些，女弟子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林风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沙哑而又凄厉，在空旷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紧围栏，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

此刻，他的双眼充血，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困兽犹斗的野兽，疯狂地向着外面咆哮，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愤怒与难以置信。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撕扯着空气。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一直存在于他心底最柔软角落，被他视作世间最纯净美好的瑶光，怎么会是这样的？记忆中清瑶的一颦一笑，那些温柔的瞬间，此刻都在他脑海中不断翻腾，与眼前残酷的现实激烈碰撞。林风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身体也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还骗你不成？”其中一个弟子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不屑，斜睨着林风，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他轻轻甩了甩衣袖，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继续道：“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得了个内门弟子第一嘛，真以为就了不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了一步，刻意凑近林风，似乎想要将对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轻声嗤笑道：“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呢？还不是照样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说你这第一当得有什么用？” 说罢，他还故意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引得周围几个弟子也跟着附和起来，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林风的心窝。

“不，不……”林风的声音颤抖，像是被抽去了力气，破碎地从齿间挤出。他双手抱头，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蹲下，像是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点，以此来躲避这残酷现实的冲击。

此刻，他的双眼已被痛苦与不甘彻底染红，血丝密布，那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疯狂。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沉重的颤音，仿佛是在竭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不行，我要出去找她问个清楚！”林风突然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我不能一直困在这里！”他的声音高亢而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荡回响，此刻，出去找她问个明白，就是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唯一信念。

“师尊，我求求您救我出去，好不好……”林风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低得近乎呢喃，那是一种带着无尽哀求的低语，仿佛害怕声音稍大，就会打破这最后的一丝希望。此刻，他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师尊那高深莫测的面容。

在林风的心中，师尊一直是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存在。那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他的每一次教诲，都如同洪钟大吕，在林风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林风觉得，就算是威名远扬的仙云宫主，在师尊面前，或许也会黯然失色。

师尊平日里虽神色冷峻，可林风知道，他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有着几分偏爱的。无数个日夜，林风在师尊的悉心指导下修炼，师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他的期许。所以，此刻的林风，在这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中，满心期许师尊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哀求，能够出手帮他一把，放他出去，让他去寻找心中的答案，去挽回那即将破碎的一切 。

“哎，痴儿，你可知道你昨天得罪的是谁吗？”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忧虑，像是一阵裹挟着沧桑的风，悠悠地飘荡在寂静的空间里。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那扇雕花的窗棂，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因这声叹息愈发深刻，仿佛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岁月的秘密与无尽的感慨。他转过身，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缓缓走到林风面前，伸出一只干枯如柴的手，想要拍拍林风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为师也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忌惮，“但那等深不可测的修为，为师只是稍一感受，便觉浑身颤栗。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贸然得罪了他，这后果……”老者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如阴霾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林风的心头。

当时，老者的灵识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的修为境界时，整个人都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呆立当场。如果他的感知没有出错，这少年竟已踏入了那传说中的人皇路，达到了皇境。

老者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上古纪元，那是一段被岁月尘封的辉煌历史，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在天地间纵横捭阖。即便在那个强者辈出的时代，这般年纪就达到皇境的少年人皇，老者也从未听闻。

他望着少年，眼神中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在他漫长的修行生涯里，见过无数天赋卓绝的修行者，可与眼前这位相比，都黯然失色。少年静静站在那里，看似波澜不惊，却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一旦爆发，必将震惊天下 。老者心中暗自思忖，林风这次得罪的，恐怕是个搅动风云的人物，这一场风波，怕是难以善了 。

老者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深知，这个少年的来历绝不简单，以这般惊世骇俗的修为，绝非寻常势力能够培养。

他在心中反复推演，越想越是心惊。“若老夫没有猜错，此人身份必定超凡脱俗。”老者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凝重，“要么是太古皇族中备受瞩目的太子，那可是传承着太古皇族无上血脉，自幼便在无尽的天材地宝与顶级修炼资源中成长，得天独厚；要么便是不朽世族中身负重任的道子，这些世族底蕴深厚，历经无数岁月而屹立不倒，所培养的道子皆是万中挑一的精英，承载着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修行大陆上，太古皇族与不朽世族皆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与底蕴。也唯有这般顶尖的势力，才有可能倾尽所有，造就眼前这般惊才绝艳的妖孽。老者的目光透过重重云雾，望向少年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叹息，林风这一遭，怕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一场风暴或许即将席卷而来，而他们，能否在这场风暴中安然无恙，还是个未知数 。

老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是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他缓缓低下头，望着自己那布满老茧、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中满是无力与怅惘。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神秘少年的身影，一想到少年背后可能隐藏的太古皇族势力，老者的身体就忍不住轻轻颤抖。“别说现在的我，”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即便回到巅峰时期，我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在那太古皇族这等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回想起自己的巅峰岁月，老者曾在修行之路上意气风发，凭借着不懈的努力与过人的天赋，在这片大陆上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那时的他，法宝在握，功法精湛，举手投足间都能引得风云变色，无数修行者对他敬畏有加。

然而，当他的思绪触及太古皇族时，那些曾经的辉煌瞬间变得如此渺小。太古皇族，那是传承了无数岁月的古老血脉，其家族底蕴深厚到超乎想象。族中强者如云，法宝秘籍堆积如山，每一位皇族子弟都像是被天地眷顾的宠儿，生来便拥有着无尽的资源与机遇。

在他们面前，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实力、积累的修炼资源，统统都显得微不足道。老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深知，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想要在这场风波中护林风周全，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他，却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徒陷入绝境 ？

“风儿，听为师说，我们先逃出去！”老者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干枯的双手紧紧抓住林风的肩膀，微微用力，试图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对方，“东荒仙土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太古皇族的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一旦他们全力追杀，我们绝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