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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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失败了。”

水面泛起涟漪，以文字化成的工具掉进水里重新变回白色的文字，凿墙人走在前面，招呼李朝暮去往一切的终点，而两人离开后，高椅也化为一堆文字，在水里慢慢溶解消失。

两人越是向前，世界的定义越是模糊，直到最后，凿墙人停下来，此时湖水已经淹没至两人胸口，不断变化模样的形体也终于在这一刻稳定。

：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定义称呼我，可以叫我末。

凿墙人张开嘴，文字从口中冒出，在旁边形成一句话。

：为什么……

李朝暮捂住嘴巴注视着自己旁边漂浮的文字，或许是因为她没有继续讲话，那几个字在漂浮一段时间后沉入水中。

：这里是书中世界的终点，也是我们的终点。现在末地还有点能量，如果我敲击六亿下才等来你，或许到时候我们的交谈只剩一堆偏旁了，连标点符号都不会有。

凿墙人，或者说末，在说起这段的时候还有闲情露出一个笑容。

李朝暮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想要问的事情太多了。

末也能看出来她想问什么事情，两个人都交流那么多次了，说实话这种重复的问答挺讨厌的。

：其实这次也不能算你失败吧？我能感觉到文字流失的速度变快了，那些墙壁原本不该这么平整，它就像人类世界的山，凹凸不平的表面能够感受到不同世界的生命力，但现在它变得平整，最后会将整个地方填满，直到没有缝隙，然后末地会在这里迎来它的结局。

末确认李朝暮看完了自己面前那堆文字，伸出手打散了它们。

：书中世界要彻底消散了。

李朝暮皱起眉。

：为什么？

末侧身翻个白眼，这个问题为什么每次都要回答呢。

：很简单，人类文明灭绝了。

李朝暮表情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灾人祸，你能理解吧，我解释几百次了，你每次回来我都要解释，我真的很累。全球变暖，冰川消融，海面上涨。地震频繁，板块移动……还有什么，战争，你应该能理解吧？不过最先消亡的世界起因是创造者被驱逐了，这些创造者因为不明原因消失在了我们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地方，文字不再带有情感，人物的行动逻辑只剩无数规划好的路线，尚未觉醒的书中角色逐渐平面，他们虽然在剧情里逐渐丰富，但作为末地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那些文字的能量，很遗憾，它毫无营养，没有任何能量，末地无法得到能量补充，成为整个书中世界第一个走向崩坏消亡结局的存在。

末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部分省略了一些说辞，于是停顿了一下，挥散面前的文字重新说道。

：创造者消失了，比人类文明毁灭的时间还要早，我们无法探查那层墙壁之外的世界，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四处寻找解决办法，但显然，我们也迎来了结局。

这个时候李朝暮感觉到一阵震动。

末注意到水位下降。

：糟糕。

：丿……

李朝暮本来想问怎么了。

末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只会变成乱码，干脆抬起头用手指向上方，示意李朝暮往上面看。

黑雾翻滚，突然掉下来一个人，此时池水已经顺着裂缝流干，他直接摔到地面，半天才爬起来。

李朝暮认出来了这个人，他是书灵最开始提到绝对不能招惹的危险人物，说起来她还给了对方一拳。

雾气如水从天空倾倒而下将三人吞没，在混乱中，李朝暮想起来了一切。

然而她的意识沉入黑暗，坠落到了虚无，那里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区分，渐渐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陷入一场长梦。

梦的尽头是一团火焰，一个难以分辨形状的画面，文明诞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