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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素道:“这是大帝庙,咱们小镇子还未建立时就存在于此的东岳大帝真身祠庙,你自小在这长大,没来看过?”
一云苦笑道:“咱们师父啥样你知道的,门户之见很严重,我是个和尚,哪敢来天官庙?”
“那是你的误解。”尹素推门进庙,说是门,实则只剩两扇门板搁那晃悠,一推,踢里哐啷倒了一地。
灰尘四起。
一云忙着挥手驱赶灰尘,咳嗽着,见到尹素自供桌上取下盏灯来,灯芯散发微弱烛光。
“你看,这是长命灯,师父为师弟求来的。”
一云快步上前,仔细端详,良久,才道:“我听说长命灯是给人续命用的,只要灯芯还燃着,人就还活着,这是不是真的?”
“不错。”
“可是灯芯燃烧如此微弱,是不是一地命在旦夕?”
“不错。”
一云便怔怔地盯着灯火,又伸手抓抓脑袋,不解道:“你只告诉我要慢下来,可若真的慢下来,又该如何救他?”
尹素并不直接回答于他,擎着灯来到庙外,仰观天外,开始问出困扰师兄弟两个的最根本问题:“师弟,你与一地,是何关系?”
一云道:“我与他是同胞兄弟,现在一同进了师父的门,更是师兄弟。”
“近来发生于你与他身上的离奇怪异之事,你怎么看?”
一云开始摸脑门,苦恼道:“的确是很怪异,这几日我也时常回想,好像就是从王黄金那四个道士来了镇子后,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就在那一日,便遇见了黑白无常上门拿人,这些怪力乱神我只在村头老王说书里见过,可从未实际去打照面,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和一地跟平常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再后来,被小纯阳宫杀了一次,其实吧,这件事所隐藏的初衷我谁都没有说过,那会儿我和一地去小纯阳宫请人做法,那群牛鼻子狗眼看人低,嫌咱们穷酸,我就出手教训他们,你以为我没见到吕定方手里那把刀吗?我实在是想死一次,就凭这死一次,我就能弄明白隐藏在我和一地身上的谜团。”
他的眼中有精光,狡黠,也多了些智慧。
尹素对他倒刮目相看起来,“弄明白这个谜团了?”
一云从他手中接过长命灯,看两眼,道:“很久以前,一地问我,这个世道一定就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么?
难道不是吗,这个人不好,那不就是个坏人吗?
前些日子我失去知觉,但脑子没坏,所以就一直在看着一地,他好像跟我截然不同,我们就是两个极端,我平素闲不住,爱往山下跑,他则始终守着我,几乎寸步不离,喂我吃饭喝汤,带我出门遛弯。我又是个嘴闲不住的,可他守着我时,我看得出他有许多话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看我们两个,真的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真的是符合了非黑即白的道理。
但是,谁黑谁白?”
一云蹲下去,抚摸着灯,悲伤在他身边蔓延,许久,他才鼓起勇气,问道:“师兄,我究竟是谁?”
“师兄,我究竟是谁?”尹素重复着,似乎念起了许多往事,不经意叹息起来,拍拍一云肩膀,道,“想不想去时间城看看?”
一云抬头道:“一地怎么办?”
“他困在地狱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学有所成,他自可安危解除,带你来此,只是想告诉你,无需太过挂心他,此去时间城,我或许也带了私心,深入时间数多年,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更不知还有多少岁月可以陪伴你,就利用时间城这段时间与你好好度过,待你救出一地,咱们就要分别了。”
一云多了几分不解,起身道:“师兄不是早已安排好了,你带况慈师侄去时间城,我与宋来和一地留守迦持院,怎的忽然起了变化?”
尹素语调低沉,郑重道:“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暗流汹涌已然朝迦持院来了!”
——
一路缓行,一驾马车两个人,出了镇子,道路旁是田垄处处,虽被前些日子的大雪压弯了腰,仍难掩绿意幽幽。
“你说,未来的你我,会有何等际遇,又会变作什么模样呢?”
闲来无聊,就开始跟徒弟聊天了,其实不过是自言自语,臭小子生死未卜,哪能听得见。
“枯楼一案戛然而止,是我的私心,早在宗师离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必须查明白这案子,它牵扯越广,便意味着影响深远。然而呢,然而呢,我的好徒弟,枯楼中那道魔息浓重的影子,又叫我不得不打消了继续的念头。”
他目视前方,语调低沉下来,“此去终南山,我且看你造化,若你当真被魔息裹挟,你的师父就要清理门户了!”
此语甫出,他一下子记起来前日里身处迦持院,在那个元宵节的午后,与无胜住持的一席话。
“护犊情深,咱们这些做师父的,一定都是一样的心绪。”
“担心是一样的,操心更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他转身开门,去看昏睡着的狄鹰,狄鹰此时少年模样,浓眉大眼,与年轻时的袁让是很相似的。
看了两眼,把门关上,继续赶路。
——
同样驾马赶路的,还有西疆黄沙中,踏上东归征程的一行人。
正午时分,寻个阴凉地,小商城外仍是触目黄沙的境地,有绿洲是极为奢侈的事情,此处恰有两棵枯树,钟繇便与袁让动手搭帐篷,霍与伙同雪儿生火做饭。
大家各司其职,便余出个阙晚空和空与,远出三里地,负责警戒和探路。
前边出现几堆粪便,走近些看,能分辨出来是马粪,干了许久,且看这马粪规模,得是一支骑队。
空与凑近闻闻,马粪性干,无异味,便绕着这一大堆粪便转圈圈,猜测道:“仪仗兵是不是走的这条路,他们也要回王朝,与咱们走一样的路线大概是说得通的。”
这个猜测是有把握的,不过仪仗兵是友非敌,阙晚空无需上心,带着女儿四处逛逛,取出地图看看,距离下一座西凉城尚有四五日路程,有得熬了。
空与忽指着远处道:“爹,驸马爷!”
阙晚空早注意到有个踉踉跄跄的人影向此间逼近,定睛再看,就看见了驸马程思美衣衫碎裂,面目有血,跌跌撞撞地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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