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冰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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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微雨初歇,风送来泥土与梧桐叶的潮湿气息。
小院寂静如眠,只偶尔传来几声树枝拂窗的沙沙声。
幽室无日夜,世上已千年。
......
这是第几次徒然生出此叹来着?
宁时半倚在床榻上,手腕仍然被铁链锁着,算是被困在了床边。
想她堂堂原设第一剑客,竟然被一根小小的链子困得动弹不得,实在是有些难绷。
那链子并不重,却扣得极巧。
小桌上便摆着手上铁链的钥匙扣。
床榻一隅,小桌遥遥相对,偏偏就是那么一指之遥,够也够不着,仿佛某个偏执又小心翼翼的人,反复丈量过无数遍后,精确到寸。
救赎之道,就在眼前。
她微哂,“咫尺天涯,纯折磨。”
宁时仰面躺着,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指尖无事可做,便漫无目的地捻起链条。
咔哒、咔哒——
铁链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声。
她忽然心血来潮,极轻极缓地,顺着这节奏打起了指拍。
一连串单调的咔哒声,在她指下被敲出了有律动的小节子。
宁时用指尖拨弄着链节,闲极无聊地敲打出节奏。
咔哒,咔哒,咔哒。
节奏逐渐快了起来,带出一点不成型的旋律感。
像雨滴敲在屋檐上,节奏慢悠悠,带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惬意。
“姐姐又在发呆了?”
宁殊晴的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一丝揶揄。
她穿着宽袖浅桃色家衣,抱着一小盘洗净的葡萄走进来,鬓发湿润未干,带着一缕淡香。
那香气是桂花、青梅与苦橙混调,像一场迟到的春日。
她步子极轻,裙摆一拂,仿佛进门的不是监禁者,而是来陪床探病的贵女。
“无聊。”宁时斜睨她一眼,语气懒洋洋,“不敲木鱼还能敲你头不成?”
倒是确实想敲。
“那也不行哦。”宁殊晴眨眨眼,笑得眼角都弯了,唇色润泽,“我这几日可是功德无量,连夜为姐姐做果盘,今早还亲自捏了团子呢。”
她跪坐到床榻旁,姿势熟练地托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凑到宁时唇边。
“张嘴。”
宁时盯着她,眼神淡淡,像在打量一只撒着蜜糖的艳丽蝴蝶。
她没动。
宁殊晴等了几息,索性自己凑近了点,把那颗葡萄轻轻地,送进她唇边。
金谷风露凉,绿珠醉初醒。
清凉、甜软,还带着几分酸意。
“嗯。”宁时咀嚼片刻,慢条斯理道,“不是你偷吃剩下的就好。”
“哪舍得啊。”宁殊晴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眼角却闪着易见的狡黠。
宁时靠着榻,目光落在她腰侧挂系着微晃的银错金香球上。
仅仅是因为自己送的所以如此珍视......
宁时抿了抿唇,想起前不久在工匠司门前买的桃花簪子,眼下也是没什么可送的了。
为免被她怀疑是送给别家姑娘的,果然还是收到储物空间里算了。
另外,虽然她确实试着用储物空间收束这个链子,但似乎因为物品实际上是束缚自己手脚的还是何故未能生效。
看来还得想点别的法子。
......
“嗯?”少女笑着应着,双手托腮,盯着她看,目光像浸着蜜水。
“这院子再舒适,关久了也不行。”
宁时敛着眸,嗓音微微压低,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哄骗意味,“想姐姐好,可不能用这种笨办法。”
宁殊晴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宁时继续耐心诱哄,药力渐渐上涌,让她有点困:“你想呀,这地方幽闭,人待久了肯定会出问题的,我肯定会熬出病的。”
“把我熬病了,对你有什么意思?”
她语气温软,一字一句剥着壳儿,把话往宁殊晴最在意的地方捅。
果然,宁殊晴垂下眼帘,睫毛轻颤,像是动了动摇。
“可是......”她咬着唇,小声道,“如果放你走了,姐姐会不会......不回来了?”
宁时慢慢笑了。
她伸出手,抚了抚少女柔软的发顶,嗓音温柔得几乎哄小狗:
“不会。”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宁殊晴一震,猛地抬眼望着她。
那双澄净无瑕的眸子里,蓄着不加掩饰的渴望与脆弱,像一只正在雪地里找寻归巢方向的小鹿。
宁时见状,顺势叹息着开口:“放开我吧,好不好?这样,姐姐也会更喜欢你。”
她声音软得像春日初融的雪水,满是哄骗与诱导的温柔。
宁殊晴愣住了,仿佛被点了穴。
半晌,她眨眨眼,偏过头,小小声嘟囔了一句:
“......姐姐惯会骗人。”
话虽如此,这小鹿倒是很机灵,到底是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
宁时就那么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眼中却是某种深藏的疲惫。
夜深了。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宁时靠着床榻,药效开始发作,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迷雾沉沉,光影逆转,时光似水倒流。
梦境悄然铺展,旧事如画,一寸寸在眼前舒展开来——
——————
江大。
万人一层的清清咖啡。
街角的一家独立小馆,落地窗半掩着,外头细雨连绵,水珠沿着窗棂蜿蜒成河。
店内的音响正播放着一首舒缓的钢琴曲,低沉的琴键声像雨滴般轻轻敲击着耳膜,慵懒又漫不经心。
宁时抱着书坐在靠窗的位置,身穿素灰色连帽卫衣,镜片后灰色眼眸静静地望着桌上的咖啡杯。
——冰美式。
苦涩得发齁。
她其实不爱喝这种,但莫名点了。
只是因为,有个人总是这样点。
她喝了一口便蹙眉,悄悄倒了三包糖,又觉得过腻,于是补了两包咖啡伴侣。
最终,这杯冰美式味道变得诡异无比——完全怪得不能喝了。
......
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着,玻璃被指温轻轻晕出一圈水雾。
门口的风铃忽然一响。
宁时抬眸,正好撞见她踏进来的高挑身影。
姚清微。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咖色风衣,衣摆处微微潮湿,敞开的内里是低领灰色针织打底,搭着金属耳扣和窄框墨镜,整个人慵懒得像一株春睡海棠,带着晨露未曦的倦意。
深棕色的微卷长发随意拢在肩头,几滴雨水顺着发梢滑落,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流淌......
她收了伞,把随身挎包放在椅背上,坐下时动作漫不经心,却恰到好处地落座在宁时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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