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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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面对星期一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歌斐木并没有作答，他只是询问道：

“阿一，既然你已经走出了专属于你自己的道路，那么，又为何非要执着于将我也纳入到你的道路之中呢？在我看来，就算没有我的加入，你的未来也是一片光明的坦途。”

听到歌斐木这样说，星期一微微摇了摇头，并提出了一个颇为深刻的问题：

“我并非是强迫歌斐木先生必须行走于我所行走的【秩序】命途，而只是向你提出一个建议而已，毕竟，从我的角度来看，歌斐木先生毫无疑问是一位相当优秀的长者，而既然歌斐木先生你的命运并未在匹诺康尼大剧院事件之中结束，那么，歌斐木先生为何不尝试着走向新的未来呢？”

此刻，面对星期一这样的问题，歌斐木稍微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阿一，这并非是我选择止步不前，而是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想我当年刚刚抵达匹诺康尼的时候，我还是像你一样，是一位朝气蓬勃的青年，那时的我心高气傲，立志于在匹诺康尼之中作出一番大的事业。”

“而在那之后，便是我在匹诺康尼耕耘数百年的历史，我曾与很多人携手同行，但渐渐地、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能够交流的人也越来越少，而听从我的谕令的人越来越多，我渐渐地从橡木家主变成了梦主……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秩序】之道开始渐渐地走偏，最终导致了如今的结局吧。”

在说到这里时，歌斐木微微一顿，只见他将目光投向了星期一，开口说道：

“阿一，如今看来，你所说的【秩序】命途行者需要用【秩序】约束他自己的理念，显然是一个正确的理论。因为，我的亲身经历无疑证明，即使是一位至善者的灵魂，也是经受不住【秩序】中【支配力】的腐蚀的。”

“我曾认为，一旦谐乐大典举办成功，我们夺回了【同谐星神】希佩的权柄，并将匹诺康尼打造成永恒的乐园可以给众生带来幸福，然而，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实施便引起了多方势力的反弹，以至于【秩序】刚刚降临匹诺康尼，便在极短的时间里再次归于虚无。”

“如果不是你提前用【太一之梦】掌控住了一切，现在，想必橡木家系将会受到家族的清洗，橡木家主、也就是你的哥哥星期日会遭遇逮捕入狱，而你的姐姐知更鸟也会被牵连其中，陷入家族内部无休止的争执里，我所追求的【秩序】乐园，反倒会将追随于我之人全部引向破灭。”

说到这里，歌斐木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或许就是因为身为【秩序】命途行者的我本身不接受【秩序】的约束所造成的后果吧，毕竟，不管我怎么努力，我终究不可能成为【秩序】本身。”

面对歌斐木这样的说法，星期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歌斐木先生，你错了，就算是【秩序】本身，也应当接受【秩序】的约束，天下万事万物都不超出【秩序】的约束，这才是我所追求的【秩序】之道。”

听到星期一这样说，歌斐木微微笑了笑，随后，他继续说道：

“阿一，关于【秩序】的理论，你不必再和我提了，毕竟，这次死而复生以后，世间万物对于我来说都已经变淡了许多，匹诺康尼的未来是走向【同谐】也好，【秩序】也罢，都不是我这位已然退出历史舞台的老人所需要关注的了。”

在说到这里时，歌斐木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星期一，只见他开口说道：

“这是你这位【秩序令使】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么？”

面对歌斐木这样的说法，星期一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他，开口询问道：

“歌斐木先生，你是真的打算退隐，自此再也不干涉匹诺康尼的一切了么？”

对于星期一的追问，歌斐木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确实打算隐退，自此不过问匹诺康尼的事情了，毕竟，我为匹诺康尼服务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已经到了必须从梦主的宝座上下来、才能重新恢复自己的生活，并重新寻找自己道路的时刻了。”

“星期日有一句话说的好，他将飞上高空，化作那唯一的太阳、照亮天穹。事实上，这并非是他才有这样的理念，已经在岗位上超期服役数百年的我同样也已经为匹诺康尼做的够多的了，是时候退休了。”

“更何况，我们橡木家系还出了你这么优秀的后辈，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完全能支撑起整个匹诺康尼分家，不是嘛？而我这位老人退位，换你这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上位，同样也是【秩序】的体现。”

“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未免不是这种自然秩序的体现。”

听到歌斐木这样说，星期一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尊重了歌斐木的选择，放弃了劝说。

而在这个时候，歌斐木看向了星期一，作出了最后的叮嘱：

“阿一，虽然【同谐星神】希佩或许是一位慈爱宽容的神只，但家族的那些神主里，也绝不缺乏野心勃勃之人。或许你已经意识到了，一直以来，操控匹诺康尼星核之人都不是我。而匹诺康尼作为家族领地，至始至终，都只有家族的神主们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操纵星核。”

“这也即是说，家族之中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听到梦主歌斐木这最后的叮嘱，星期一微微思索了片刻，随后，他作出了回应：

“无须担心，歌斐木先生，在我看来，【同谐】虽然向来以构建和谐的整体为己任，但这种和谐并非是通过妥协来实现的，而应当是通过积极的斗争来实现，既然家族的内部有杂音，那么，我们作为家族的成员，便帮助家族通过斗争的方式消弭杂音就可以了。”

对于星期一这样的说法，梦主歌斐木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便回应道：

“所以说，你打算在【同谐】家族的内部独立一派，打造专属于你的【秩序】派？并通过这种方式干涉【同谐】，使之为你所用？”

“嗯……孩子，这种方案理论上来说确实可行，毕竟【同谐】只强调将宇宙打造成「同谐」的整体，它并不限制通过什么手段打造【同谐】的宇宙，所以，如果通过【秩序】确实可以实现宇宙整体的【同谐】的话，那么【同谐星神】希佩不仅不会反对你，反倒还会支持你。”

到此时，梦主歌斐木终于明白了星期一的想法，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

“既如此，我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吧，阿一，我会尽可能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让自己看到你在【同谐】大本营中发展【秩序】的那一天。届时，请让我看一看，【同谐星神】希佩到底会成为【秩序星神】，还是依旧维持着祂【同谐星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