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陵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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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盟的手指在泛黄的《江陵日报》上停顿，1993年5月12日头版刊登的化工厂清盘公告被咖啡渍晕染得模糊不清。窗外暴雨敲打玻璃，像极了前世记忆中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34；未知号码&#34；。

&#34；薛调查员，吴毅的账本在曾璐办公室的碎纸机里。&#34；沙哑的男声带着电流杂音，&#34；但真正的证据在卢文嘴里，他入狱前是化工厂安全科主管。&#34；

薛盟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他作为记者追踪化工厂污染案时，卢文突然认罪顶包，导致调查链断裂。而今重生归来，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位前服务生——一个能让监狱老大主动让道的黑带高手，怎么可能甘心做替罪羊？

&#34；你要用20%股份换我保研名额？&#34；汤思涵的钢笔尖在《公司法》教材上划出深痕，实验室白炽灯在她镜片上折射冷光。薛盟将财务报表推过桌面，江陵化工厂地块红线图在两人之间摊开。

&#34；三个月前政府公告要将这里建成商业综合体。&#34；他点着图纸上标红的排污管道，&#34；但地下埋着三氯甲烷罐体，清污成本足够拖垮任何开发商——除了我们。&#34；

汤思涵的呼吸在&#34；我们&#34；这个词上凝滞。她想起方霞辉主任的叮嘱：&#34；盯住薛盟，他父亲当年就是死在化工厂善后纠纷上。&#34；但那些被篡改的安全记录，那些凌晨三点运出厂区的油罐车，都在薛盟递来的证据链里无声呐喊。

&#34；技术入股协议明天签。&#34；她合上书本时，薛盟已转身走向暴雨。这个总爱穿黑色高领的男孩，背影像极了她父亲案卷里某个模糊的剪影。

震友前将U盘浸入茅台酒杯，液晶屏泛起幽蓝波纹。&#34；近五年财务报表，还有去年安监局的封口费转账记录。&#34；他肥硕的手指划过佩倩霍的后腰，&#34；但小薛总要的真是这个？&#34；

佩倩霍的睫毛在烟熏妆下颤动：&#34；化工厂地皮开发权下周招标，吴毅的远房侄子刚注册了空壳公司。&#34；她抽出震友前西装内袋的拍立得照片，画面里薛盟正在监狱会见室递交材料，&#34；让财神爷猜不透的买卖，才值当收三成抽水。&#34；

此刻的薛盟正盯着探监记录本上潦草的&#34；拒绝会见&#34；字样。卢文入狱七个月，这是第三次托词。他摸出震友前给的财务报表，发现某页被折出指甲痕——2010年危化品处理费突然暴涨300%，而那年正是吴毅调任安全总局的节点。

&#34；文哥！文哥！&#34；卢先的皮鞋跟敲打水泥地的回响在监区走廊震荡。第七监区铁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他看见卢文蹲在放风场角落，正用指甲在砖缝里抠着什么。那些肌肉虬结的囚犯们自动退避三米，仿佛避开某种无形的辐射源。

&#34；他们给了方霞辉什么？&#34；卢文突然开口，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碎屑。卢先浑身汗毛倒竖——这声音和三个月前在化工厂监控室听到的完全一样，当时吴毅的司机正往曾璐的保温杯里倒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