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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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高长河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划出冷光。屏幕里，薛盟与赵臻的搏击录像正播放到第七分钟，省冠军的侧踢带着呼啸风声，却在触及薛盟肩头的瞬间诡异地偏转方向。

&#34；你闻到了火药味？&#34；上校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

薛盟盯着自己留在录像里的残影，后颈残留的灼痛让他想起三天前的擂台。赵臻护腕里藏着的微型炸药确实在出拳瞬间爆开过——那种混杂着硫磺与铁锈的气息，只有他嗅得到。

&#34；科研所的报告说，人类嗅觉神经不可能……&#34；

&#34；报告不会错，但人会。&#34；薛盟突然转身，军装纽扣撞在金属办公桌沿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高长河按停录像的手指顿在半空，他看见年轻男人眼底泛起奇异的金棕色涟漪，像有火星在虹膜深处明灭。

&#34；你要保存这段录像？&#34；薛盟的拇指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杯壁裂开蛛网纹。

&#34；军体拳改革需要新鲜血液。&#34；高长河按下通讯键，窗外待命的宪兵队立刻调整队形。他故意让薛盟看见监控屏幕里闪烁的红点——整栋大楼已化作铁桶。

&#34；从明天开始，会有专人24小时保护你。&#34；

薛盟轻笑一声，茶杯在他掌心碎成瓷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作战地图上，正巧淹没了某个机密坐标。高长河盯着那抹猩红，忽然想起三天前送来的绝密档案：薛盟曾在金三角丛林徒手拆除了佣兵埋设的遥控炸弹，而那时他距离爆炸中心只有三米。

韩匡清接到电话时正在剪报，铜版纸上恰好印着薛盟三年前获得全国武术冠军的照片。

&#34；唐警官说枪击案有新线索。&#34；秘书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市长推开剪刀，玻璃纸上的剪报碎片飘落在红木桌案上，拼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唐真在警局会议室擦汗，投影仪蓝光打在他新换的假牙上。震友前的手下刚把陆冲送进IcU，那小子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却死咬着不肯供出薛盟。

&#34；韩市长，我们需要薛盟协助调查。&#34；唐真按下遥控器，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定格在薛盟离开军区的瞬间。他颈后的条形码刺青在路灯下泛着诡异蓝光——那是佣兵界顶级杀手的身份标识。

韩匡清的手指抚过刺青照片，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暴雨夜。浑身是血的少年蜷缩在市政府后门，怀里抱着具被剜去双眼的尸体。法医报告显示死者是境外雇佣兵，但薛盟的档案里至今没有这段记录。

&#34；告诉高长河，我要亲自和薛盟谈。&#34；市长挂断电话时，墙上的老式挂钟恰好敲响第九声。他打开保险柜，泛黄的档案袋里露出半截烧焦的相片，上面是抱着枪的薛盟，背景是冒着青烟的军火库。

消毒水味道刺得薛盟太阳穴突突直跳，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飘着淡蓝色隔离帘。他刚转过拐角，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凉意——这是被狙击枪瞄准时的本能反应。

&#34；薛先生探病还带甩棍？&#34；护士车后转出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警徽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唐真晃了晃记录板：&#34；陆冲说枪击案当晚，你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34；

薛盟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天前的雨夜，他确实在废弃船厂闻到了火药味，但赶到现场时只看见满地弹壳和昏迷的陆冲。正要开口，走廊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六个黑衣人从安全通道涌出，匕首在应急灯下泛着蓝光。薛盟抓住唐真往旁边翻滚，刀锋擦着警帽削掉一撮头发。混乱中他瞥见对方后颈的蝎子纹身——震友前的私人标志。

&#34；抓住他！&#34；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形成包围圈。薛盟突然冲向最近的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甩棍精准击中某人腕骨，夺来的匕首割破隔离帘。加护病房里传来卢文的惊呼：&#34；薛盟？小心后面！&#34；

高长河看着监控里薛盟消失在通风管道，桌上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宪兵队长在通讯器里急促报告：&#34；目标进入地下车库，但……但所有出口监控都没拍到人！&#34；

&#34；启动热成像扫描。&#34；上校扯松领带，喉结上的汗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进衣领。科研所的报告在抽屉里发烫，那些关于人体极限的数据在薛盟面前脆弱得像个玩笑。

韩匡清的车队此时正驶入军区大门，市长降下车窗，看着宪兵们忙碌的身影冷笑。唐真在副驾驶座擦枪，后视镜里映出他发青的嘴角——方才的袭击中，有颗流弹擦破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