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奶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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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清晨，阳光透过薄霜洒在老旧小区的窗棂上。高虹从堆满习题册的书桌抬头，睫毛在暖光里扑闪，像只振翅欲飞的蝶。她伸手够到窗台边已凉的豆浆，指尖触到玻璃杯壁的冷凝水，微微缩了缩。楼下传来三轮车的叮当声，是早点摊张叔出摊了，油烟气裹着葱花饼的香味飘上来，混着楼下王奶奶浇花的动静。

&#34；小虹啊，又早起学习呢？&#34；王奶奶中气十足的吆喝穿透楼板。高虹探身趴在窗台边，看见老人花白的发髻上沾着草屑，手里拎着绿色橡胶管，水柱在龟背竹肥厚的叶片上碎成晶亮的水珠。

&#34；王奶奶早！&#34；她扬起笑脸，忽然瞥见巷口那抹颀长身影。古风玄色大衣下摆被晨风吹得翻卷，像面旌旗。他单手插兜走近，眉宇间凝着未化的霜色，却在看见她的瞬间冰雪消融。高虹心跳漏了一拍，趿着拖鞋就往楼下冲，帆布鞋带在转角处散开也没察觉。

&#34；慢些。&#34；古风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扑进怀里的女孩。她发间飘来的柠檬香混着习题册的油墨味，让他想起去年夏天图书馆里，她趴在桌上睡着时，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的样子。

&#34；想我没？&#34；高虹仰头，鼻尖蹭到他领口清冽的雪松香。古风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34；去了趟小敏家，她父亲……&#34；话头戛然而止，高虹却已在他怀里找到答案。她忽然踮脚，在他微凉的唇角落下一吻，像蝴蝶掠过初绽的玉兰。

古风愣怔间，女孩已笑着退开：&#34；我知道呀，叔叔情况稳定就好。&#34；她牵起他微凉的手塞进口袋，两人影子在青砖墙上交叠，像株并蒂的梧桐。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时，高虹正蜷在古风公寓的布艺沙发里啃苹果。林姿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她瞥了眼厨房里煮咖啡的古风，按下接听键。

&#34；小虹！听说你和古风在一起？&#34；林姿的声音裹着夜店特有的喧嚣，&#34；有个大项目，xx服饰想找古风代言……&#34；

&#34；他不接这些的。&#34；高虹咬下脆生生的果肉，酸甜汁水沁在舌尖。

&#34；一年一百万啊！清馨和瑛子都在劝……&#34；

&#34；嘟——&#34；高虹挂断电话，厨房飘来现磨咖啡的醇香。古风端着骨瓷杯出来时，她正对着阳台发呆，玻璃映出少女纤细的侧影，像张未干的素描。

&#34；黄总刚打过电话。&#34；他把咖啡放在她手心，白雾模糊了彼此的面容，&#34；说轻扬组合很失望。&#34；

高虹就着他的手喝了口咖啡，苦得皱眉：&#34；康清馨和秦瑛还没死心？&#34；她想起那两个总是穿着同款演出服的女孩，每次见到古风时泛红的耳尖。

&#34；她们只是……&#34；古风斟酌着措辞，&#34；把感情寄托在能触及的星光上。&#34；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霓虹在玻璃上流淌成河。高虹忽然起身跨坐到他腿上，咖啡杯险些翻倒。

&#34；可你是只属于我的星星。&#34；她环住他脖颈，呼吸间尽是咖啡的苦香，&#34；对吧？&#34；

古风喉结滚动，未出口的&#34；对不起&#34；化作加深的吻。窗外飘起细雪，落在空调外机上簌簌作响。

家庭与情感交织

除夕前夜，高军拎着年货上门时，高虹正在给古风织围巾。藏青色毛线团在地板上滚成漩涡，她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飞快把半成品塞进书包。

&#34；爸，不是说好今年去张娟阿姨家？&#34；她接过父亲手中的礼盒，余光瞥见玄关镜里自己泛红的脸颊。

&#34；你张娟阿姨……她父母想见你。&#34；高军搓着手，军大衣上落着未化的雪粒，&#34；过完年就去北京，爸托人给你联系了个补习班……&#34；

&#34；我不去。&#34；高虹突然提高嗓门，毛线针在指间绷得发白，&#34；我要和古风去北京过年。&#34；她看见父亲瞬间苍老的眼神，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的温度。

最终妥协是初二返回参加聚会。高铁进站时，古风替她系紧围巾，动作温柔得像在包扎伤口。高虹把脸埋进他怀里，嗅着雪松香混着站台潮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