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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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温雅脸上，带着几分试探和疑惑，「娘亲，你……你真觉得我应该嫁给那个什么狗屁县令的儿子？」

温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不过转念一想，阿兰自幼流落在外，受尽苦楚，养成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奇怪。

「阿兰，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温雅握住阿兰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只有寻个靠山才能安稳度日。那县令的儿子虽然名声不佳，但好歹是官宦之后，嫁过去总比……」

「总比跟着娘亲你过苦日子强，是吧？」阿兰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自嘲。

温雅心中一痛，正要开口，却被阿兰打断。

「娘亲，你别说了，我都懂。」阿兰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你放心，我会乖乖听话的。嫁人嘛，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阿兰故作坚强的样子，温雅心中五味杂陈。她何尝不知道，阿兰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在这个世道，女子本就身不由己，更何况她们这样无依无靠的母女。

「阿兰……」温雅还想再劝，阿兰却一把抱住她，声音闷闷地，「娘亲，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温雅无奈，只得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你也早点休息。」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温雅便早早起身，开始为阿兰梳妆打扮。看着镜中逐渐变得明艳动人的女儿，温雅心中既欣慰又不舍。

「阿兰，你记住，嫁过去之后要孝敬公婆，友爱妯娌，凡事不可任性妄为……」温雅一边为阿兰梳理着发髻，一边细细叮嘱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阿兰只是默默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却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亲，你说……如果我逃婚会怎么样？」阿兰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

温雅手上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阿兰，却见她神色平静，眼中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阿兰，你胡说什么！」温雅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莫要胡思乱想，坏了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还不是那些男人定下来的！」阿兰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温雅，语气激动，「凭什么他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就只能任人摆布？我不服！」

「阿兰！」温雅从未见过阿兰如此失态，心中又惊又怒，「你冷静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阿兰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我不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不要像你一样，一辈子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任人欺凌！」

「你……」温雅被阿兰的话语刺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娘亲，我求你了，让我走吧！」阿兰扑通一声跪倒在温雅面前，泪流满面，「我不想过你这样的生活，我真的不想……」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女儿，温雅心中如同刀绞一般。她何尝愿意看到女儿走上自己这条路？可现实的残酷却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阿兰，你起来……」温雅颤抖着手想要将阿兰扶起，却见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娘亲，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阿兰起身，后退一步，语气坚定，「我要去找我自己的生活，哪怕前方充满荆棘，我也要自己走下去！」

说罢，阿兰转身朝门外跑去。

「阿兰！你给我站住！」温雅惊呼一声，想要追出去，却被门槛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娘亲！」阿兰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一顿，想要回头，却又咬咬牙，狠下心继续朝前跑去。

「阿兰……」温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一个身穿黑袍，面容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看着阿兰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温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男人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像是一只无形的钩子，勾起了她心底的不安。她努力保持着镇定，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阿雅，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温雅的舅母，一个体态丰腴，精明强悍的中年妇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舅母，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温雅苦笑着说， 「与其被卖给那些糟老头子，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