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曼菲士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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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塞姆知道她悲痛欲绝的原因，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由于没有办法使曼菲士的木乃伊复活，凯罗尔从痛不欲生进入到一种活死人的状态，整天魂不守舍。

赖安给她看遍了名医也没有使她从悲伤自责中走出来。而凯罗尔的行为也变得异常古怪，她经常会看着赖安发呆，有时候看得赖安不自然，赖安就问她：“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凯罗尔微微一笑说：“哥哥，你知道吗？你其实长得很像曼菲士，如果他不画眼线，跟你有90%的相似度。”

赖安简直没有办法接她的话，只能说：“凯罗尔，你别这样，我会担心的。”

……

凯罗尔自从复活后，常常晚上做噩梦，半夜里经常听见她的惊叫。虽然她只在地狱里待了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带给她的恐惧和冲击足以影响她的余生。她常常会梦到黑暗，死亡，和在地狱里的曼菲士，每每醒来她都无法再入睡。

她的精神状态很糟，赖安对她是寸步不离，每天夜里都要悄悄起来看她好几次。

这天夜里，赖安在书房看文件到深夜，临睡前，他照常到凯罗尔的房间看看她。

凯罗尔自从这次回来后，睡觉再也不敢关灯，她变得很怕黑。

赖安替她关了灯，又在床边坐下，轻轻为凯罗尔盖好被子。他心疼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会如此恐惧和悲伤，如果凯罗尔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一定要在今后的日子中好好弥补她，不让她再受伤害了。

当他正要起身时，凯罗尔却伸出细白的手臂勾住了赖安的脖子……

“别走……不要离开我……”凯罗尔模模糊糊地开口。

赖安以为她又在撒娇了，把她的手拉下来，重新用被子盖好：“好了，睡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嘛。”

凯罗尔梦见曼菲士站在尼罗河边，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中屹立着巨大的金字塔，曼菲士站在那朝她招招手，用手中的权杖指着远方骄傲地说：“凯罗尔，快看，这是我们新建的都城，你喜欢吗？”

凯罗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没有看见都城，只看见一片漆黑中，一望无际的火海轰隆隆吐着火舌，无数人在里面被烧成焦炭，她惊恐地回过头，看见曼菲士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身体从里到外开始冒出火星，慢慢自燃，直至干枯。凯罗尔撕心裂肺地哭，想要抱住那人形的焦炭，谁知那焦炭一碰就碎成了灰。

凯罗尔大声喊着：“不要！曼菲士！不！……”

痛苦的情绪太过强烈，她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穿着白衬衫，头发剪短到了齐肩的位置，面容气质都变得成熟和沉稳了，声音也更加低沉，不再像她印象中那样飞扬跋扈，整个人散发着内敛而温柔的光芒。只是那双眼睛是她魂牵梦绕，久久不能忘却的……

眼角依然还有眼泪，心因为震惊而生疼，她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曼菲士……是你吗？”她抽泣着问。

赖安愣了一下，说：“凯罗尔，我是哥哥。”

梦里的情节像是录像倒带一样又放了一遍，凯罗尔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梦已经醒了，她紧紧抱着他哭泣道：“不是，你骗我，你不是我哥！你是曼菲士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是曼菲士，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你已经复活了？对不对？”

赖安垂头静静抱着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心里莫名的情愫正在滋长，这是他长久以来压抑的，深埋心底的情愫，见不得光，说不出口，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隐隐作痛，他轻轻地说：“我也不想做你的哥哥……”

凯罗尔并没有发现赖安心里滋长的情愫，她依然缩在他怀里任性地发泄着对曼菲士的思念：“你不是我哥哥……我不要你是我哥……交换我的人不是你……”她固执地认为此刻的赖安就是曼菲士的重生，如果她不这样欺骗自己，她会因为痛苦而完全崩溃。

人们有时候为了逃避悲伤，宁愿去相信谎言。

凯罗尔穿着薄薄的丝质吊带睡裙，里面并没有穿内衣，暖暖而柔软的身体完全贴在赖安身上。以前赖安一直把她当小孩子，以为她的身体一马平川，也许是结过婚，又怀过孕的缘故，现在依然孩子脸的她，身体已经俨然是个女人了。

赖安脸开始发烫，呼吸急促起来。凯罗尔在他怀里呜呜地哭，像只可怜的需要安慰的小猫。黑暗中，人的心也是混沌的，这黑暗仿佛能遮掩人深埋心底的肮脏，赖安鬼使神差地捧起凯罗尔哭泣的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