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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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某个时空里，整个圣芒星系都被黑色雾霭所笼罩，那雾霭如同死神的披风，所到之处，所有的生灵都在瞬间化作干尸，原本充满生机的星球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仿佛整个宇宙都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位于中央的那片光膜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要从中挣脱而出。紧接着，一个手持青铜剑的身影从中缓缓踏出 —— 那竟然是另一个时空的燕飞，却与他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个 “燕飞” 穿着一件沾满血迹的黑袍，那黑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沉的颜色，仿佛诉说着无数残酷的战斗。他手中的青铜剑上缠绕着黑色的流光，那流光闪烁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额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峻而又充满危险。

“你终于来了。” 黑袍燕飞开口，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在这寂静的混沌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在每一个时空，我们都要经历这场战斗，直到你接受自己的命运。” 黑袍燕飞话音未落，便已欺身而上，手中的剑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燕飞的面门狠狠斩来。那剑招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至眼前，燕飞本能地格挡，双剑相碰的瞬间，一股狂暴的灵力顺着剑身涌入，震得他气血翻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这才发现，对方的青铜剑上刻着与自己完全相反的符文，那是苍梧剑的 “逆生” 形态，专克正统剑诀。这 “逆生” 符文所蕴含的力量极为诡异，与燕飞所修习的剑道之力相互冲突，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感觉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力量施展起来极为不畅。

“苍梧九斩?破星！” 燕飞咬着牙，手持苍梧剑施展出宗门前三式，只见剑影化作九颗流星，朝着黑袍燕飞呼啸而去，那流星般的剑影带着璀璨的光芒，蕴含着燕飞的全部灵力，气势非凡。然而，黑袍燕飞却只是轻轻一挥剑，便轻易地劈开了那九颗流星般的剑影，并且每一剑都带着诡异的魔气，那魔气顺着燕飞的剑身上涌来，竟在他的剑身上留下了焦黑痕迹，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为什么要反抗？” 黑袍燕飞突然开口，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似有怜悯，又似有嘲讽，“你以为杀死我，就能改变结局？在焚天古阵中，每一个时空的‘燕飞’都必须死，才能唤醒剑坠中的力量。”

话音未落，黑袍燕飞突然变招，剑刃直指燕飞心口，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那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燕飞仓促间只能举剑横挡，却被对方一脚踹中腹部，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光膜上。这一撞，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剧痛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剧痛中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剑坠不知何时裂开了细纹，里面竟有一只闭合的瞳孔。那瞳孔所在之处，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波动，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你看到了吧？” 黑袍燕飞缓步靠近，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焚天瞳’，苍梧剑初代主人留下的时空之眼，只有斩杀所有时空的自己，才能真正觉醒。” 他举起手中的剑，剑身上的逆生符文与祭坛纹路共鸣，散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现在，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然后成为下一个困在时空乱流中的亡魂。”

燕飞握紧剑柄，指节发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狼狈又决绝。他想起入门时师傅的教导：“剑者，当斩尽世间恶，亦要斩尽心中魔。” 眼前的黑袍燕飞，不正是自己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变成的模样？如果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守护圣芒星系？

“苍梧九斩?焚心！” 他突然低喝一声，舍去所有防守招式，将全部灵力注入剑尖，剑坠的细纹中溢出微光，在剑刃上凝结出半只瞳孔。这是他从未施展过的禁忌之招，以心为引，斩向灵魂，每一丝灵力的注入，都仿佛在燃烧着他的生命力，让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黑袍燕飞眼中闪过惊讶，显然没想到燕飞会使出如此决绝的招式，想要格挡却为时已晚，青铜剑直接穿透他的胸口，黑色流光如潮水般退去。在他倒下的瞬间，十二片光膜同时破碎，无数光点汇入剑坠，那只闭合的瞳孔终于缓缓睁开，眼中倒映着整个时空乱流，仿佛蕴含着世间万物的奥秘。

伴随着剑坠中那只瞳孔的睁开，金色光芒涌入燕飞的体内，仿佛滚烫的岩浆在他经脉中流淌。剑坠的光芒如熔炉般沸腾，无数剑气在他识海中穿梭，撕裂着他的神魂。

初代剑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是一片被时空乱流撕裂的星空，十二天都剑插在苍梧原中央，剑主以自身灵脉为引，将咆哮的兽潮封印在时空夹缝中。画面最后定格在剑主滴血的瞳孔上，与此刻剑坠中睁开的竖瞳完美重合。

“噗！”燕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剑坠的竖瞳在他右眼短暂显形。世界骤然改变，视野中所有光膜都变成了透明的时空纱网，他“看”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在尸山血海中大笑，有的在宗门禁地刻下最后一道剑痕，还有的正握着染血的苍梧剑走向星陨阁废墟。

“原来…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独立时空。”燕飞擦去嘴角血迹，手指抚过剑坠。

竖瞳突然发出引力，将最近的光膜碎片吸入剑刃。青铜剑发出不甘的颤鸣，剑身上“苍梧”二字褪去青光，露出下面隐藏的古老符文——正是黑袍燕飞剑上的逆生纹路，只是此刻正与焚天瞳的金光形成阴阳流转。

混沌空间开始崩塌，无数碎片向中心坍缩。燕飞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回现实，落地时恰好踩在祭坛边缘。抬眼便是遮天蔽日的魔影——帝景释的身体已膨胀至十丈，背后悬浮着十二天都剑组成的黑色星图，每柄剑都在吞噬苍梧原最后的灵脉。

地面上，先前被魔气侵蚀的山脉正在化为齑粉，露出地下盘根错节的灵脉网络，如同被抽干血液的巨蟒。苍梧原上空，黑云翻滚，雷电如蛇般在云层中穿梭，整个天地笼罩在末日般的阴影中。

“咳…你竟敢伤害过去的自己？”帝景释的声音像无数铁器摩擦，魔影抬手便是一道黑光，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燕飞本能地施展“苍梧九步”，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在竖瞳视野中变得异常清晰——黑光的轨迹、魔影的关节缝隙、甚至帝景释胸口咒印的蠕动频率，都以慢镜头呈现。

“当！”青铜剑精准地格挡住黑光，剑尖顺势挑向魔影咽喉。

这是他第一次在攻击中“看见”敌人的弱点，竖瞳带来的时空预判让他的剑招突然变得诡异莫测，每一道弧线都恰好避开魔气漩涡，剑尖却始终指着帝景释的眉心。

“有点意思。”帝景释的魔影突然分裂成三个，每个都举起天都剑劈砍。

燕飞在三个魔影中穿梭，竖瞳视野里，每个魔影的动作都有细微的时间差，他抓住0.1息的间隙，剑刃同时斩向三个魔影的手腕。

“铿锵！”三声金属断裂声，三个魔影的手臂同时崩裂，黑色血液溅在祭坛上，发出冰块融化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