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迷失在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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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很有用，写作也是。不过我不太擅长写作，我总是写不好。”斯特里格耸了耸肩。

“就这样？那条龙后来怎么样了？你父母有没有惩罚你？西格特和其他猎手呢？”普卢姆听得入了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

“我曾经以为西格特教我的东西是开玩笑的，结果发现还挺有用。”斯特里格看了看书架说道。

“他听起来是个好人。”基西娜微笑着说。

“他确实是。多亏了他，我才有机会在这儿学习。要是我不识字，就会被安排去上基础识字课，那样我就落后别人了。”

斯特里格用手捋了捋灰色的头发：“我真希望能报答他，可几年后，一只恐熊把他吃掉了……我当时是他的学徒，但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地上画画。就因为我不够强壮，不能跟他一起去。他就这么孤独地死去了。”

斯特里格苦笑着说：“你知道吗？好笑的是，没人在乎这件事。没有一个人为此大惊小怪，只是随口说了句少了张嘴吃饭。“

”只有我在乎。他们因为我那天掉的每一滴眼泪而打我。他们说，同情是弱者的表现，还说不要感情用事会让你更强大，会成为更好的战士……我想，确实是这样吧。”

“……斯特里格，你还好吗？”普卢姆碰了碰他的肩膀。

“当然，我能有什么事？”斯特里格清了清嗓子，“不管怎样，回答你的问题，我后来再也没见过那条龙。至于我父母？部落里的孩子都是由大母神们抚养长大的。那天西格特把我背回去后，大母神把我狠狠揍了一顿，打断了我的肋骨，我觉得自己活该。”

“哦。”基西娜往后靠了靠。

“你根本就不该被那样对待，斯特里格。小孩子跑出去玩很正常，这根本不是虐待孩子的借口。她不应该那样伤害你。”普卢姆皱起眉头说道。

“得了吧，要我说，我已经很幸运了。其他人因为比这小得多的事都被杀了。我当时就是个弱小的哥布林小孩，没资格独自跑出去。我让狩猎队为了救我偏离了路线，危及了他们的安全。”斯特里格说道。

“斯特里格……这也太……”基西娜小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你还说我傻呢。斯特里格，你不能就这么任由一个不是你亲妈的女人这样伤害你。拜托，告诉我有人收拾她了。”普卢姆说道。

“没有，我想应该没人管。”斯特里格握紧了双手，“实际上，我们上次说话的时候，她还威胁要杀了我吃掉。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回过村子……”

“这么说，那条龙就这么放过你了？”卡勒姆终于开口问道。

“……它觉得我很恶心，是个怪胎。龙可不想吃我这样的东西。这并不奇怪，我们都是违背自然常理的存在，对吧，卡勒姆？甚至都不配延续自己的血脉。”斯特里格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斯特里格，等等我。”普卢姆跟在他后面。

卡勒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开。斯特里格的故事听起来荒诞不经。也许龙的口味很挑剔，看不上那些看起来不正常的东西，但至少也该因为斯特里格打扰了它睡觉而杀了他吧。

要不是有一个小细节，卡勒姆肯定会把这个故事当成无稽之谈。斯特里格说那条龙的鳞片闪烁着不同的颜色。在人们讲述的所有关于龙的故事里，都没有提到过这个特征。

但卡勒姆知道一些不同的情况。他父亲曾经告诉过他，有一位维雷斯家族的祖先，也曾遇到过一条龙，那条龙的鳞片同样闪烁着五彩光芒。

不过，斯特里格故事的其他部分还是说不通，卡勒姆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

“杀了他还吃掉他？这玩笑可真蠢。”基西娜笑了起来。

卡勒姆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这个红头发矮人：“斯特里格来自森林部落，对吧？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他们非常凶猛、残忍。据说他们有时会吃掉敌人。如果斯特里格做了什么让他们视为敌人的事，我一点也不奇怪这个‘大母神’会真的动手。斯特里格一直没回村子，而是待在这儿，这也印证了这个说法。”

“太可怕了。”基西娜倒吸一口凉气。

从很多方面来说，这对卡勒姆是有利的。这意味着斯特里格无处可去，他可以成为斯特里格需要的朋友，让斯特里格欠他一个人情。

那天晚上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去的那家餐厅几乎算是维雷斯家族的产业，卡勒姆利用家族的影响力查看预订记录并不难。

他需要找到一个人，一个能让斯特里格视为敌人的人。这个人要能转移斯特里格对卡勒姆敌人的怒火，又不会牵连到卡勒姆自己，至少目前不会。卡勒姆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人选——梅芙·莫拉，他的表妹，但她不姓维雷斯。

这个家族成员讨厌他，却喜欢他的其他兄弟姐妹。更妙的是，傲慢的梅芙自己就把斯特里格当成了敌人。卡勒姆甚至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只需要把自己的预订时间和梅芙的安排到一起就行了。

事情几乎进行得完美无缺。在餐厅里，卡勒姆不得不出面阻止斯特里格攻击梅芙，虽然有些遗憾，但至少这看起来像是他对家族忠诚的表现，至少梅芙会这么认为。

当然，梅芙因为卡勒姆护着斯特里格而有些恼火，但这并不重要，毕竟她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卡勒姆。

至于斯特里格，现在他和卡勒姆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是他们建立联系的契机，成为盟友的理由。

卡勒姆最终会帮斯特里格复仇的，不过首先，他要把斯特里格打造成一把强大的利刃，锋利且致命。卡勒姆是真的喜欢斯特里格，他希望有一天，这个哥布林混血儿能成为他暗中的得力帮手。

首先，卡勒姆得处理好眼前这个潜在的“盾牌”。他盯着基西娜，他原本指望梅芙会讨厌混血儿，却没料到她对平民也充满敌意。

这个女吸血鬼把基西娜弄哭，还把她气跑了，现在他得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过他告诉自己，这也不全是坏事。

毕竟，他需要基西娜在精神和身体上都变得强大起来，他对这两个朋友有着很多计划。但就像所有伟大的计划一样，他得从小处着手，精心设计。

“基西娜，我想我得向你道歉。”卡勒姆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又没做错什么。”基西娜皱起眉头。

“不，我做了。我邀请你去餐厅，却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我那讨厌的表妹的欺负。我为自己感到羞愧，我没能维护你的尊严。”卡勒姆把手放在胸口说道。

基西娜苦笑着说：“这不是你的错。我其实不在乎什么尊严。只是……那是我第一次去那样的地方，那里又优雅又奢华，每个人都穿着得体，看起来都很有地位。我从来没去过别墅区，我只是希望事情不是那样的结局，你懂我的意思吗？”

卡勒姆羞愧地低下头：“我懂。”他突然站起身来，“我无法改变过去，但也许，我能改变现在。”他转向女仆，“把我今天的日程都取消。”

“好的，少爷。”女仆点了点头。

“啊？”基西娜看看他，又看看女仆。

卡勒姆优雅地鞠了一躬，伸出手：“基西娜小姐，不知您能否赏光，与我共度一晚，去别墅区最优雅、最奢华的商店购物。听说有家新开的店，卖的草莓小蛋糕好吃极了。当然，这次我请客。”

“我……我，呃……”基西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当然，这完全取决于您的意愿。我不想给您带来不便。”卡勒姆努力掩饰眼中的期待。

“呃，不，一点也不麻烦。我很想去。”基西娜连连点头。

“太好了。”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