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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山岭分外寂静,新下了一场雪,山林间有小块的田地,玉米秆没被收回去,一堆一堆地放在田垄间。玉米茎秆被镰刀收割,留下尖尖的短茬整整齐齐地戳着,像土地公公剃须没剃干净似的。
田鼠从玉米叶中抬起头来,空中嗅闻,两个小爪子拨开地上的雪,找寻掉落的玉米粒。
道旁松枝突然一摇,落雪簌簌飘下,一只猫头鹰展开双翼滑翔而去,无声无息地抓了田鼠,尖锐的鹰爪刺进灰色的皮毛中。
突然,一阵汽车轰鸣传来!
猫头鹰抓紧田鼠,在吱吱的叫声中,腾空而去。
霸道和皮卡前后开在山道上,车头冲起一片雪雾。
车子开过农田,穿进山岭。
不远处有新修的高速,但是他们拐进了老一辈人开山而修的土路。这条路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走了,道路两旁的土崖有大石块夹杂,凸出部分被岁月风雪打磨得平整圆滑。土崖上巨大的红松顶天立地,人再怎么尽力仰望,也只能看到树干,看不到天。
野性天地的威严让人心里发慌。
翻山而上,紧接着就是一个下坡,在坡底,车子猛地甩尾,差点冲出路面,紧接着一个七十五度的反向转弯。
附近有大河,隐隐传来冰面冻结膨胀互相挤压而发出的“咯嘣、咯嘣”的声音,像骨头开裂一样,又会有“biu、biu”激光镭射枪的电子音,声震四野,听得人胆战心惊。
沿河开了一个半小时,路边出现了一间铁皮屋顶的水泥房子,烟囱冒着白气。
大狼狗冲出来拦路,汪汪汪狂叫。
叫着叫着,狗狗一愣,认出车子来了,“嗖”地转回去扒门、扒窗子的塑料布,跑去后院汪汪叫,再转回来,一脸谄媚,耳朵抿着,嘴巴咧开,尾巴摇得像电风扇。
“好狗好狗。”
李想下车伸了个懒腰,一下被冷空气把鼻毛冻住了,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一边“咄咄咄”,一边撕包装皮。
狼狗热情地扑过去,两个爪子搭在他身上,在纯白羽绒服上留下朵朵梅花印,急得张嘴去咬。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李想手指冻得红紫,终于拆开了包装,掰一块黑巧举到狗狗的鼻子旁,只差五公分就塞进嘴里的时候猛然醒悟,赶紧撤回。
“呀,你不能吃这个,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大狼狗失望的眼神,李想万分羞愧,赶紧想法弥补。然而,就差把皮卡车拆了,也只找到一块灶台鱼火锅店赠送的圈圈薄荷糖,聊胜于无。
大狼狗用前牙咬着圈圈糖果接过来,转头“呸”吐在地上,舌头狂甩。
“小卖部的狗就是嘴刁啊,在深山老林里待了三个多月还这么挑食,待的时间还不够。”
陈梦古没在屋里,在后院劈柴,像藏族人似的,棉衣袖子系在腰间,里边只穿一件警用毛衣,拎着个跟他大腿一样长的斧子,全身热腾腾地冒着汗,脸颊干裂起皮,嘴唇裂得都是口子,咧嘴一笑滋滋冒血。
胡玉凤一下就哭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梦古鼻子一酸,丢下斧头去抱母亲。
然而李想先他一步,一把将胡女士揽在怀中,使劲拽开门,推她进屋,一手保持掀门帘的动作,扭头瞟陈梦古一眼。
“别杵着了,烧点水喝。”
屋子里倒是不冷,但是很小,整个只有一间。房间里充斥着苦苦的中药味,但是闻久了还有点上瘾。
进门是铁炉子,边沿四四方方伸展出来一些,放着一个砂锅,里面尽是些枝枝杈杈的药材。地上铺着白瓷砖,倒也还算干净,炕边有个木凳子,充当了衣架,搭着好多衣服,凳子底下塞着雨靴和厚棉靴。炕上有棉帽子和棉手套,被子叠成四方块,炕席靠近火墙的一头被烤糊了。
火墙有半人高,另一头是个锅台,墙上钉了木架子,摆着筷子、碗、不锈钢盆和几瓶调料,半包挂面,几个鸡蛋,火腿肠,几包方便面调料。
胡玉凤刷锅烧水,又给烧水铝壶灌满水,坐在炉子上。水温热了,用洗衣盆盛着,放在椅子上,按着陈梦古给他洗头、搓脖子。
陈梦古脖子上的灰油腻腻的,洗发水都洗不掉,得用洗衣皂。
李想搬了小板凳坐在炉子边,捧着个葵花籽盘,吃一个瓜子,把瓜子皮顺着炉箅子的孔洞丢进去,看小小的火焰腾起,瓜子皮变得红亮亮的。
“车轴汉子啊,脏死了。”
“这里可没有抽水马桶,有种你憋着。”
陈梦古一抬头,被洗发水刺了眼睛。
“别动!”胡玉凤把他按进水里,使劲搓他的脖子和耳朵:“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给我劈柴,胳膊不要了?”
“我不烧柴火不就冻死了?”陈梦古反手拍拍妈妈的腰:“没事的,都好了,就是最近没有过路的车,客车也改道了,我就没去医院拆钢板。”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李想蹲下来看窗根底下的几大袋狗粮和罐头,却没找到零食,只有一瓶羊奶钙片。
他拍拍手站起来,脚尖把口袋踢回原位。
“给你带了瓶好酒,无聊了可以整一口。”
陈梦古终于洗完头,自己随便擦擦就要出去拿拖布,又被胡玉凤按住。
“脑袋都是水就往外走!头又不疼了!”
李想嘻嘻地笑,开门让保镖拿拖布过来,惊奇地发现拖布头的线绳冻在一起,像一把铁锹,想用还得化冻才行,于是顺手放在炉子边。
“乖乖别动啊,让妈妈给你擦香香。”
“不是,你来干啥?”陈梦古夺过毛巾拧干,又递给胡玉凤:“他怎么还不走啊?”
“生儿生女有什么用?”胡玉凤给他用毛巾搓脸上的皴,拧开护手霜,轻轻地给他涂抹在脸颊上:“你俩加在一起,还不如一个李想有用。”
李想单手叉腰,摇头晃脑的,很得意。
陈梦古视线落在李想胸口。
“不许你住我房间!”
李想睡的是五星级酒店,白天打卡上班似的在陈家待着,偶尔休息用一下姥姥的房间,几乎不上楼。他参观过陈梦古的卧室,黑家具,红床单,活像个凶案现场,不开灯能吓得人半死。
“没想到你是个古墓派啊。”
“那是荷尔蒙风,你不懂。”陈梦古气得咬牙:“我还就不相信了,你能干啥?”
顶多是躺在客厅里当沙发土豆,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饭,左手电视遥控器,右手ipad,一个耳朵听相声,一个耳朵听脱口秀。生意生意不去谈,家家不回,赖在别人家当娇客。
短短的几个月,李想入乡随俗,根本看不出来一点英伦范儿,连北京的胡同口音都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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