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段修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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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段修的承诺，齐豫这才满意的笑了。

深夜，段修独自在掩体里观察对岸。月光下，江军工兵正在加固第二道防线。望远镜里，几个士兵围着篝火抽烟，钢盔反射出冷光。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德意志留学时的光阴。

那个时候的德意志士兵，似乎也是这么挖战壕的。

时光匆匆，一晃而过，昔日留学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

可是，一晃眼，十年过去了。现在段修回想起，那段留学时的梦想是什么？好像是学有所成，必当为国效力。

但是可笑的是，学成归来的他，现在只能在齐豫这样的庸才手底下做事，而且还处处被牵制。

就在段修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师座，计划批下来了。\"赵振递上文件。段修扫了一眼——明晨六点，二团三营试探性进攻E7区域。他摸出钢笔，在\"一个连\"后面添上\"改为两个排\"。

“师座，这不好吧？”赵振有一些为难的看向段修。

“按照命令执行吧，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段修叹了一口气，对着赵振说道。

赵振听到段修的话，思考再三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黎明时分，炮击如期而至。段修站在观测所，看着士兵们像蚂蚁般散开。对岸机枪响起时，他下意识掐停怀表——4分38秒，比预计提前了二十秒。

这种武器和士兵素养上带来的差距，让段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电话铃在傍晚响起。段修刚拿起听筒，齐豫的咆哮就震得耳膜生疼：\"段修！你当老子的话是放屁？！\"背景音里有瓷器碎裂的声响，\"两个排？你他娘的打发叫花子呢！\"

段修把听筒拿远半尺。窗外的夕阳把指挥部染成血色，作战地图上那些代表伤亡的小黑旗正随风轻晃。他想起今早抬回来的那个小兵，肚子被弹片划开，肠子露在担架外，却还死死攥着半块烧饼。

\"大帅，E7区域地形......\"

\"老子不管什么狗屁地形！\"齐豫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听着，段修。明天太阳落山前，我要看到至少三个团渡河。否则......\"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手枪上膛，\"你那个在泉城女中读书的妹妹，该毕业了吧？\"

段修的手指在桌角留下五道白痕。他盯着墙上齐豫的画像，想起五年前，齐豫就是用这种语气来威胁他，迫使他屈服于齐豫。

段修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果决。

\"属下明白。\"段修听见自己说，\"明天拂晓总攻。\"

挂断电话后，他叫来赵振：\"给泉城发密电，让太太带着小妹，做好准备。\"然后取出珍藏的威士忌，给每个参谋倒了半杯。\"敬明天。\"他举杯时，酒液在杯壁晃出猩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