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尘埃落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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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前一日。

来俊臣倚靠在牢房里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容有些颓唐。

不过，这样的结局，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回想自己这一生，从始至终都是一枚任人拿捏的棋子，没有半点主宰自己命运的可能。

但是她却不一样，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人即使身处于洪流之中，却能坚守本心，不被世事所动摇的坚韧与毅力。

来俊臣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女子的身影——尘埃不染，霜雪不摧。

“师兄。”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铁栅栏外响起。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来人是祈墨。

可祈墨只喊了他这么一声，再也没有开口。

沉默弥漫在逼仄的牢房之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忆起了从前——

“师兄，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跟师父一起破案，为沉冤之人昭雪！”

“师弟，你要学的还很多呢，这条路很长，或许有一天，师兄就不能陪着你走下去，到时候请你勇敢地走下去，好吗？”

……

“青悯。”那个来俊臣盼着的声音终于响起，他倏地睁开了眼，哑声道：“你也来了。”

“嗯。”缪尘霜颔首，“今日我来，只想告诉你，或许千百年之后，世人皆唾骂你无恶不作，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我永远会记得你心底还存着一丝良知。”

来俊臣闻言，双眼涌起一股尘封已久的潮意，他含泪无声地笑了，他不知道那两人能不能看得见，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

三日后——

大理寺公廨内，祈墨换了一身淡青色外衫，内搭素白短衬，他向来只着深色系服饰，难得换上一回淡色，却愈发衬出他如璧玉般洁白的五官。

缪尘霜拿了一摞卷宗走了进来，见祈墨一身常服坐在案几前安然地用茶，有些疑惑地问道：“祈公子今日没去上早朝？”

“圣上准了我三日休沐。”祈墨抬眼，站起身走向缪尘霜，接过她手中那摞卷宗放在案面上。

“李弘谋反案圣上已准结案，这几日正由凤阁与鸾台起草平反诏书，恢复故太子李弘的封号，加封为孝敬皇帝。”

“这下故太子可算是沉冤得雪了。”缪尘霜轻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分，“那狄大人那边……”

“七位大臣已经获得圣上赦免，前两日申时已经从诏狱中放了出来。”祈墨答道。

缪尘霜牵唇道：“狄大人他们都是国之栋梁，他们的获释，对于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是啊。师父昨日已上疏圣上，建议她立李旦为储君，不过李旦已辞让，圣上便打算将庐陵王李显召回长安，还政于李唐了。”祈墨对缪尘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