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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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差点扯到肩膀的伤口：“瑶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随后传来一道带着嘈杂背景音的少女声线：“是我......”

“你在哪？你没事吧？”秦衍赶紧追问。

“我......”茅心瑶顿了顿，语气中带着疲惫，“我现在在家里。叔父把我接走了。医院打过针后，他们立刻带我走，我没能跟你道别。”

秦衍长呼了口气，心中略微放松，掀开被子走到黄崇的书桌前坐下，“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遇到更多危险。”

“嗯......”她的声音里像是还带着一点鼻音，似乎哭过或没休息好，“你呢？有没有受伤？”

“啊，我没大碍。之前那下就是擦破点皮。”

“那就好......”

两人沉默片刻，手机连接的静谧让人窒息。

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秦衍先开口：“你家里人......是不是准备让你转校？”

“对。”茅心瑶轻声回答，“虽然转校手续还没彻底安排下来，但是今天……就要带我去西南那边的一所学校。我也许......”

她欲言又止，但话里的含义已无需多言——她即将离开这座城市。

秦衍感觉心里某个角落猛地收紧：“这么突然？可你......愿意吗？”

“你应该懂我的心意的......”

她努力装作轻松地苦笑，“家族已经下了命令，说近期我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学校里死了不少人，卷仙、梦魇什么的层出不穷，再加上灰衣人的袭击......叔父才不会管我是不是还想留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秦衍咽了口唾沫，声音微颤。

“今天下午的飞机，上午就得动身去机场了。”她似乎在电话那头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住那份不舍和委屈，“所以.......我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没能当面道别。”

“哗啦——”

秦衍不由捏紧了拳头，不知何时弥漫在周边的淡蓝色液体将黄崇的书桌化为了齑粉。

一时间，秦衍只觉有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却难以吐出。

他原本还想问她还会不会回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沉重。

“那......祝你一路顺风。”他咬牙，最终还是说了这么句干巴巴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传来少女带着轻微哽咽的声音，“秦衍，我......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也谢谢你救过我好几次。还有......之前在酒吧的事，对不起，我喝醉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往心里去。”秦衍苦笑，“倒是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见你。”

话到这儿，她声音陡然哽咽，似乎也知道那或许是遥遥无期的奢望。

“好......”秦衍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随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重锤，无情地敲打着两人的心。

终于，茅心瑶那轻柔而略带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