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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红霞，再看看形销骨立的方回，怜悯和同情在心中翻涌，顿时心一横。
若教书，先育人！
就是帮这对母子一次又如何？
蒋昌明拨通副校长的电话，微微用力捏紧了手机。
片刻，电话接通。
“校长？”
他试探着问了声，随即陪笑：“有件小事要请教您的意思……您还记得10年前的方回吗？”
通话中，蒋昌明阐明了方回变成植物人的事情经过，但又隐瞒了方回身体欠佳的事实。
他告诉副校长，方回家在乡镇，来回上学不方便。
只有住校，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副校长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他没想过蒋昌明会撒谎，还能博个好名声，就答应了。
蒋昌明挂了电话，扶起张红霞，又紧紧握住方回的手，眼眶发红：“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老师......”方回涌出泪花，不知该用什么词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人类的语言纵然极为精妙，可此时此刻，不免有些捉襟见肘。
他擦擦泪，发下宏愿，要考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成绩，让全夏国都知道有一所林荫二中，让全夏国都知道有一位人民教师叫蒋昌明！
蒋昌明笑了笑，安慰方回：“你经历了这一切，要变得更加坚强才行，老师不求你有多么好的成绩，只求你成为一个自立自强的人。”
十年世事变迁，高考制度和题型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下只剩不到一年的备考时间，纵使方回天赋再高，怕也考不出好成绩。
只要方回不放弃、肯努力，他今天的善意就不算白费……
“你今天就住在宿舍。”蒋昌明拍拍方回的肩膀，忽然说，“对了，咱们别弄的那么麻烦，既然你是个旁听生，那就在我班里上课吧。”
“您是几班？”
“高三（6）班，今晚我让班长多加一套桌椅，晚自习的时候你做个自我介绍，认识一下你的新同学，至于课本，明天上午统一发放。”
蒋昌明交代的很详细。
方回心中温暖，说道：“我立马回家收拾行李……对了蒋主任，我以前的班主任，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蒋昌明叹了口气，“你前班主任……因为10年前的一场车祸，早已经去世了。”
“去世！？”
“嗯。”
“......好。”方回愣愣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自己昏迷10年已经够可怜了，却没想到当初的班主任，已经在10年前离开人世。
时间啊，你想让谁走得快些，又想让谁走得慢些？方回苦笑一声，问：“孙梅老师是怎么死的？”
“04年高考后不久，一场车祸，一家人全都……”蒋昌明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已无力再说。
方回抿抿嘴：“那好，蒋主任，我先回家收拾行李了……等下来学校，我住在哪间宿舍？”
“102还有几个空床，你选下铺，省得爬梯子不方便。”
“好。”
方回和张红霞离开学校，回家里收拾行李。
路上他给张静怡发消息，说了孙梅去世的事，他和张静怡同班，孙梅是他们两个的班主任。
张静怡大概在手术室，等了好久都没收到她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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