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四娃真的能说动他,四娃对于金钱的执着使她料想到会有这一出,只是没想到时间会这么提前。
五娃扭过身子,平静地说:“二哥哥很开心样子,笑得牙不见眼。”
罗蔓耸了耸肩,揉着他的小脑袋,“你观察的还真仔细,看出点什么了吗?”
“想说服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投其所好,二哥哥不一定会在乎挣了多少甚至分了多少银子,但是他一定在乎自己的木雕被认可,所以四娃对症下药他略微思索一下就同意了。”五娃若有所思,一脸黑线地躲开大姐越来越过分的手,揉他的头发就算了,大姐真是的老是爱捏小孩子的脸。
罗蔓悻悻地收回手,内心小人在咬手绢,五娃板着脸的样子也好可爱,真是长得好看就是做鬼脸也像是撒娇。明明是同一张脸,四娃做出同样的表情就截然不同,不过养娃嘛就是这点乐趣啦。
“得不到五娃的喜欢大姐真是太难过了。”罗蔓装模作样地抹着眼角,从手缝中偷偷瞄着五娃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忸怩作态,罗蔓收回手撇撇嘴道:“小屁孩,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五娃眼神幽幽,看着罗蔓又指了指一直乖乖坐在陈阿婆旁边盯着熏肉流口水的六娃。
罗蔓晒笑着,得,还是不怎么待见她,这是想让她去捏虎奴的小脸呢。
既然他都给她指明道路了罗蔓就却之不恭了,当即走过去抱着六娃就一阵猛吸,温热的气息带来的痒意和喜爱大姐的亲近让虎奴清亮的笑声传遍整个院子,陈阿婆和陈策听着满心温暖。
五娃掩住心里的落寞情绪,手指无意地戳着木雕,光滑的触感和周围轮廓带来的凹凸感让五娃平静的脸上挂上嘲讽。
他真是个懦弱的笨小孩,一点也不聪明,甚至不如四娃讨人喜欢。
明明只是过来想跟大姐说一声谢谢,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要不是大姐在其中说和,二哥不会想到送木雕给他;也是因为大姐,二哥才越变越好,以前的二哥除了爬树从来不过问家里的情况,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尽管大姐怪怪的可是大姐所做的一切和以前的大姐并没有什么不同,二哥也变了,大姐也会改变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就连感谢这么简单的话,看到大姐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他都说不出来,只好一直拉着她东拉西扯。
以至于最后还直接让她去找六娃。
五娃左思右想,大姐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他其实是想感谢她的吧?
可是如果她不知道呢?毕竟刚才大姐想要和他亲近他拒绝了,万一再伤了她的心怎么办?现在的大姐好像还挺喜欢他的。
五娃纠结的眉头都打结了,嘴唇都咬出了深深的印子,看着大姐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领着六娃转圈圈,气氛温暖和谐,他融入不进去。
五娃就像他手中木雕原身小狼一样被遗弃在一旁,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被大姐抱着怀里大笑着的虎奴,最终还是转过身去。
眼不见为净,还是找机会再向大姐道谢吧。
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想捏一捏他的脸他就勉为其难的同意,毕竟是他的姐姐,不能太让她伤心。
想明白的五娃抿着嘴羞涩的笑了,被脑海中自己幻想的景象弄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这个机会五娃从下午等到傍晚,从落日余晖等到月上中天都没有等来合适的机会和罗蔓单独相处。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姐这么忙碌,哄完六娃她就帮陈阿婆收拢熏制好的肉条,陈阿婆还要分一半给大姐,大姐一直不要,两个人在那拉拉扯扯。
罗蔓实在磨不过去只好含泪收下了十根肉条外加十五个黑面饼子。
不时有二哥和陈叔要询问罗蔓要怎么装整马车,对于明天离开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事情都要大姐来过一遍。
五娃不禁疑惑,现在家里都是大姐来当家做主了吗?陈叔不是一直在外面跑商怎么还要询问大姐的意见?大姐走过最远的路也就是带着他们几个从定阳县到和安村这段路,按理来说大姐的见识应该不如陈叔,偏偏陈叔和陈阿婆还对大姐颇为信任。
那辆马车他也看了,里里外外都让陈叔修整了一遍,就连车辕上的一点小问题都被妥善解决了。
看到最后五娃只能说大姐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只要她说可以了,陈叔和二哥就不会再纠结挑剔了。
还没等陈叔和二哥离开,大姐一个人在搬凳子准备晚饭,出去半天不见人影的张扬兄弟回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姐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五娃小心装作无意间路过,刚听到一句不见了,大姐一个眼色使过去,一脸懊恼的张扬立刻住嘴,忙挤出一个笑脸。
五娃都想说他笑的太难看了,还是不要吓唬小孩子了。转眼见大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五娃咽下唾沫,继续扮演他误入秘密领地的无辜路人角色。
这一晚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五娃就知道自己一晃眼张扬兄弟又不见了,吃饭的时候二哥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姐脸上表情极淡,就像是冰雪之巅的霜猛然照到一丝银光,你以为是雪和月的温柔,实际上只是冷到极致的漠然。
“不用管他们,也不用留饭,他们自己会解决的。”大姐嘴角上挂着的笑讽刺极了。
直到睡觉的时候,五娃闭上眼想起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感谢内心郁卒,屋子里人多他翻来覆去自然引起了罗孝彦和四娃的注意。
罗孝彦倒是没有追问,只当小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是古怪的很,让人琢磨不透。
四娃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问:“你是找大姐有什么事吗?一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