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为什麽？我刚才说了那麽多，你都当耳边风？不是我在说，你这个毛病怎麽从小到大都改不过来？」牛正舷眉头紧锁，手上的碗筷跟着放下，「我问你，你每天看着阿姨下班为我们C持家里的大小事，怀孕了也要煮饭打扫，没一刻能够好好休息，你的心里都没有一点感觉吗？阿姨对你那麽好，你都不会想要多帮帮她的忙吗？」

「老公，好了啦，你说这些g麽？」王亚淳有些尴尬，「我又不需要茜茜感谢我……」

「她就应该感谢你！你替她做了那麽多，我从没听她跟你说过一声谢谢，怎麽可以因为是一家人，就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我没有把阿姨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但是，很抱歉，我也没办法早点回家，因为我要代表学校参加美术b赛，最近都得留在学校画画。」牛茜茜几乎是一口气把话说完，她看也不看牛正舷一眼，迳自转头向王亚淳道歉，「阿姨，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没关系啦，你别在意你爸说的话。」b起这个，王亚淳更担心另一件事，「可是，茜茜，你不是要考学测了吗？学校怎麽还让你去参加美术b赛？」

「学测？」牛正舷此时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茜茜已经高三了吗？」

牛茜茜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是一个方才说不要事事当成理所当然的父亲该说的话？连nV儿高三了都不知道，他该不会以为她还在上幼稚园吧？

「反正我成绩不好，要是b赛能得奖，申请大学b较有利。」

「成绩不好就去补习啊。」牛正舷说得简单，「改天我跟其他人打听一下，看哪间补习班……」

「我吃饱了。」牛茜茜倏地推开椅子起身，「阿姨，谢谢你的晚餐。」

看，她还会道谢，才没有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牛正舷猛然垮下的脸sE很吓人，牛茜茜假装没看到。

她才走出餐厅，便听见牛正舷用力拍桌，阿姨忙不迭地安抚他。她脚步顿了一下，依然头也不回地回到位於二楼的房间。

关上房门，牛茜茜吁出一口长气。

她其实并不常惹牛正舷生气。

以往的晚餐时间，她多半都选择安安静静地吃饭，需要应答的时候也不会含糊，她不想破坏餐桌上的气氛，因为她很明白自己的定位，如果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一家和乐，她很乐意配合演出。

虽然偶尔……真的只是偶尔，她会突然觉得很累。

也许今天就是这种时候。

田妈曾说过，晚餐是凝聚家人情感的重要时刻，然而她早就失去这样的时刻很久了。

尤其自从王亚淳怀孕以後，牛茜茜感觉自己愈来愈像是个借住在别人家的外人，他们一家三口——包含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宝宝——才是一家人，而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