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自两处。一声愤怒,一声惊吓。一声仇恨,一声醒悟。
肖雅兰的脚下,是细碎的玻璃屑子,在琉璃灯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冷冷的一声哼自她的鼻腔里发出来,“想不到这莫启晗将这孽种看得如此之重,对她的保护密不透风。”
“想对段筱雨直接下手似乎不大可能。”男人靠在窗前沉声了道,眉尾上的那颗痣跟着他的嘴角一扯一动。
“暗的不行来明的,我已经忍够了。”肖雅兰的脸因为愤恨而扭曲着。
“姐,你别告诉我你想在他们的婚礼上去闹。”男人抱臂在胸,抚摸着下巴道。
“大不了破釜沉舟,大家玩完。”肖雅兰阴狠地道,“她那贱人妈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也要让贱人的孽种不好过。”
女人若是疯狂起来,是恐怖的。
“既然苏墨想认她,那我就让他光明正大地去认,我看他如何认得心安理得,如何受得住舆论的压力。”肖雅兰冷哼着。
“或许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婚礼不是还有几天才举行吗?”男人邪恶地笑着。
“肖劲,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肖雅兰闪过期待的神情。
“姐,一直以来我们光想着如何对付段筱雨,却把另一个主角给忘了。”男人故作深沉地说。
“不要跟我说半截话。”肖雅兰不耐烦地道。
“你说,如果挑起段筱雨和莫启晗之间的矛盾,会怎么样?”男人阴沉地笑了。
……
筱雨自恶梦中惊醒,尖利的叫声和突然而坐的身体,将莫启晗自沉睡中唤醒。
有冷汗自她的身体里溢出来,莫启晗慌忙中开了灯,灯光下,她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滴落在他搂抱她的手臂上。
“雨儿,怎么了?”莫启晗紧张地擦拭着她脸上的冷汗,“做恶梦了?”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筱雨喃喃着重复,眼神幽远。
梦里,自己还是孩童,说着稚嫩的声音,分不清善恶,分不清是与非,分不清好心与歹意。
她站在村口榆树下,等待赶集归来的母亲,黄昏落日里她小小的身体单薄而倔强。有忙完农活归来的邻居,好心地劝她回家等,她脆生生地回答,“我要等妈咪。”
邻居摇了摇头,临走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孩子,真倔。”
村口的榆树下,经常有放了学的小孩子在那里贪玩着不肯归家。但是那一天,当所有的孩子都被大人叫着回去吃晚饭时,母亲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天色渐暗,自昏沉的暮色中走出一个陌生的男人,蹲下身子在她的面前,“你是筱雨吧?”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歪了脑袋好奇地问他。
“我是你妈咪的朋友,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了。”男人笑眯了眼对她说,“你妈咪现在还在镇上,今天不会回来了,叫我来接你去她那里,走吧。”他牵住了她的小手,离开村口,很快上了一辆黑色小车。
小小的人儿只知能见到母亲的欣喜,又岂知一场灾难正在向自己袭来。山路的颠簸很快使她昏昏入睡,临睡前,她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男人,“叔叔,还有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