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车上等一会儿,我先进去。”祝童对蝶姨说一声,下车随小于走进别墅。
王向帧正在花园里活动手脚,像是在打太极拳,不过架势松垮且毫无章法,也缺乏内在的劲力。
“来,这边坐,既然来了就不用着急。听说你要日本去做访问学者,好啊,正好和日本同行好好交流一下。中医是我们的国粹;这些年来,中医一天天走向衰落,去看看别人怎么做的也好,找出自己的差距,回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哦。”
王向帧看来兴致很好,拉着祝童到花架下的坐下,小于送上茶水后轻轻的退下。
“冒昧来访,耽搁首长锻炼了。”祝童稍微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面对江湖高手时他也没有如此压抑的感觉。
“李医生半夜来访,有什么要紧事?我是知道你的,寻常事也不会找我。”王向帧擦把汗,仔细端详着祝童;“我猜猜,李医生是来讨债的?”
“首长……。”
“别叫首长,我们是朋友,叫我老王或者王老师都可以。”
“那好吧,我就叫您王老师?”祝童终于拿定主张,心情也松弛下来;这件事上,理亏的是对方又不是自己,该紧张的是王向帧。
“王老师,您还记得凤凰城天王庙偏殿的那副对联吗?”
王向帧没想到祝童会说起这个,愣一下,迟疑道:“李医生的意思是……?”
“前几天有个朋友来到上海,托我寻找一个人,她是看到那副对联才找来的。”
老练镇定如王向帧,也被祝童的话惊住了,静静注视着他。
“她是来寻找一个叫于飞的人,我想,您也许知道点什么。”
四月的风暖暖的,别墅内还有工作人员在走动,花园的一角沉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于飞已经死了。”王向帧终于开口了,他似乎刚下了个决心;“李医生,告诉你的朋友:于飞已经成为过去,希望她有更好的未来。”
糟糕!王向帧拒绝与蝶姨见面,也拒绝承认以前的一切。
“我那位朋友说,是遇到了很为难的事才不得不要找到于飞。我只是帮忙,既然王老师说于飞已经死了,我就让她别再找了。”祝童故作失落的站起来;“王老师,我就回去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实在抱歉。”
“她……你那位朋友遇到什么事了?”王向帧果然沉不住气了,语气有些紧张。
“她的女儿也在上海,你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上海有多不容易;是她遇到了些麻烦事,所以才会着急的跑来。”祝童说话时没看对方,说完后,感觉到王向帧呼吸急促、紧张。
“你是说,她的女儿在上海,十八岁,她的女儿是十八岁吗?”
“是啊,本来一切都很好,如果顺利,九月份朵花会进入海阳医学院学习护理。你也见过她,就是那个在凤凰城和我打招呼的女孩子。”
“她叫朵花,十八岁。真是个好姑娘。”王向帧低着头自言自语;“十八岁……她十八岁了。”
猛然,王向帧抬起头,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李医生,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朋友就在外面的车里。”祝童心里一哆嗦,王向帧的眼光刀子样划过他全身;这应该是最后的审查了,王向帧要确定祝童的真实用意。
“王老师,您平时上网吗?”
王向帧点点头:“现在谁能离开网络?”
“您现在可以上网去看看,这几天出现了一个网络红人,大家都叫她凤凰仙子;她就是朵花。我在外面等十分钟。”
祝童说完,转身走向别墅大门;他能感觉到,王向帧的眼光一直看向虚无处。
“他怎么说?”祝童刚坐上车,蝶姨就着急的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在这里等十分钟,如果他出来的话……。”
“他要是不出来呢?”蝶姨抓住祝童的手。
远远的,又驶来一辆轿车,祝童暗叫不好。
这辆车牌祝童认识,是陈依颐那辆宝马,从车上下来的,是夏护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