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去益州统共要走两天的陆路,金府派来了很多人,将车马围的密密实实。张尔蓁原本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可走了一天下来,觉得人实在是不够多。尤其是夜里的时候,冷风刮过桦树叶子有一种鬼魅哭嚎的凄凉感和惊悚感,马车里的张尔蓁紧紧裹着厚实软和的宽大暖绒布毯,感慨着怪不得金氏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娘家,这一趟着实难走极了。一路人迹罕至,到处是断壁残垣,隐藏的大树后山缝里随时都有可能杀出一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蒙着脸面的抢匪大汉。</p></p>
<p>张尔蓁又紧了紧裹着的大布毯子,而金芷娘就像出家的和尚念经般,嘴里念念有词。因着外面风嚎的声音实在太大,张尔蓁支棱着耳朵听了好半天也没听见说的是什么。这样的黑夜,这样的环境,再加上这样的“舍友”,张尔蓁觉得能睡着的她实在有些没心没肺……</p></p>
<p>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又启程了,张尔蓁早早就醒了,这时金芷娘还闭着眼睛睡得很熟。今天还有漫长的一整日,张尔蓁不想再用睡觉来打发,便悄悄的下了马车,去到奶娘她们乘坐的小马车里撵了金芷娘的丫头出来,自己坐在小马车里。奶娘劝姑娘回去,这马车简陋硬实自然不如大马车舒坦,可张尔蓁觉得心理上的折磨比生理上的更难以接受,待简单用了些糕点和热茶,便撺掇明月拿出了她自制的新叶子牌,其实就是前世里的扑克牌,张尔蓁眯着眼睛贼贼的看着两个月,三个人开始斗地主。奶娘见不得姑娘打叶子牌时豪气粗犷的样子,却拗不过自家姑娘难得开心的时候,看着三个小丫头笑作一团便也不再管。</p></p>
<p>打了一上午的斗地主,张尔蓁感觉脸颊笑得都有些抽筋了,随手扔掉手里的扑克,接过奶娘递上来的冒着热气的茶饮一口满足的发出赞叹。这会儿马车停下来修整休息,金府的仆人们架了木柴烧起火做些简单的饭食。虽然不甚暖和,阳光却很足,张尔蓁探出头便被刺的眯了眯眼睛,一直坐在这个小马车上,浑身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屁股这块,都麻木了。</p></p>
<p>金府的管事人是个看起来很壮实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人称“渠管事”。渠管事命人送来了刚熬出锅的浓稠的米粥,里面搁了点糖粉,吃起来甜甜的。张尔蓁吃的开心,看着满眼的苍凉戈壁问渠管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到?”</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