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笑得很是勉强:“力透纸背,好字!”</p>
慕容麒提起笔,满心烦躁:“你不要后悔!”</p>
“谁后悔谁是个鳖孙儿!”</p>
慕容麒一向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冷清欢一句话令他感觉自己被人弃如敝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咬牙,笔走游龙,匆匆地一挥而就,然后掷了毛笔。</p>
“现在,可如意了?”</p>
——男婚女嫁,悉听尊便。慕容麒。</p>
干脆利落,寥寥笔墨。</p>
冷清欢捧着那封休书,眉开眼笑:“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会长篇大论,咬文嚼字,比如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娘子千秋万岁’之类。谁知道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一点也不浪漫。”</p>
慕容麒冷冷地瞅着她,手握紧又松开,腮帮子也紧了紧:“不识好歹!”</p>
转身就走,将门摔得“啪”一声巨响。</p>
门扇一开一合,就像是老态龙钟的老者,吱呦了几声方才静止不动。</p>
冷清欢瞅着,然后狠狠地吸吸鼻子,摸摸自己的脖子:“这条狗命终于保住了!可喜可贺啊,难受什么?”</p>
手里的休书却颤了颤。</p>
慕容麒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遇到了搜捕贼人,两手空空回府的于副将。</p>
“可听说最近上京城哪里有贼人作乱?”</p>
于副将瞅着他大酱一样的脸色,想想刚逃出府,影儿都找不着的贼人,郑重其事地摇头:“前日见到沈世子,他说上京城最近治安很好,让我谢谢你。”</p>
慕容麒手痒,想打人:“最近恢复得怎么样?要不咱俩比划比划?”</p>
于副将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如此良辰美景,这样好的皎皎月色,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要不,咱们一块喝一杯?”</p>
慕容麒没有反对。</p>
于副将跑去王府的酒窖里抱了两坛子酒出来,两人坐到屋顶上,一人抱着一坛子,就着月色美滋滋地喝。</p>
一会儿,酒意上涌,话就实在了。</p>
“王妃娘娘特意交代过,我伤势初愈,不宜饮酒,王爷记得守口如瓶。”</p>
慕容麒一扬脖子,灌了一大口:“一个女流之辈,你怕她做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p>
“她是王妃娘娘啊,我这条小命还在她手里攥着呢,我当然怕。”</p>
“以后就不是了。”</p>
“啥意思?”</p>
“本王刚把她休了。”</p>
于副将手里的酒坛子滑了下来,顺着屋脊溜下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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