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尸体，裴锡最后连他们的骨灰都没得到。</p>

至于裴致的孩子，似乎也死在了那一夜灾难里。</p>

无一生还。</p>

裴致，是厉绥洲的亲爷爷。</p>

裴龙嘴里的三爷爷。</p>

“那之后过了大概十几年，不夜京的信息网里收到消息，说裴致的孩子还活着，是个男孩儿，在外界华国京州的厉家。”</p>

那个孩子就是裴枫。</p>

他在厉家时，叫作厉枫。</p>

那会儿，厉绥洲刚出生。</p>

裴锡知道后，去了一趟裴家，却并没有对裴枫他们一家三口做什么，而是见了当时已经在厉家掌权很多年的厉老太君陈锦玲。</p>

陈锦玲这一生很厉害，可以写出一本女性传奇，但她的传奇是踩着别人的血肉性命书写的。</p>

她这一生，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冠厉姓的厉夫人，厉太太，以及最后的厉老太君。</p>

而不是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名字：陈锦玲。</p>

“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裴枫和沐锦玲的孩子是个变异体，有着一身的毒血，各种医生和传说中的神医都看过……”</p>

这种情况，全世界的历史上他不是第一例。</p>

但其他那些历史上的例子，都是毒人。</p>

是那种，从小就被泡在毒液里的毒人。</p>

可这个孩子不是。</p>

“那些医生神医最后总结出来一个新的名词，好像是叫作什么遗传性基因血变，说这个孩子因此会体弱，活不过三十岁。”</p>

听到这里，叶桑看了眼厉绥洲，微挑眉：“遗传谁的？裴枫和沐锦秋可是正常的。”</p>

厉绥洲也看着他。</p>

古业辉顿了顿，抬头，偷偷打量叶桑表情。</p>

她不是说，裴龙都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吗？</p>

他只是再叙述一遍自己知道的这件事而已？</p>

她此时脸上也看不出质疑什么的多余表情，但语气很疑惑，像是没有听过这件事。</p>

不对。</p>

她说不定是在给他挖坑，等着机会暴揍他。</p>

古业辉小心翼翼：“祖奶奶，我可以起来喝口水吗？”</p>

说了这么大半天，还是跪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说的，他现在是口干舌燥又腿疼腿麻。</p>

叶桑瞥他：“可以。”</p>

“谢谢祖奶奶！”古业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双腿，一瘸一拐去旁边桌前给自己倒水，腿麻的，要不是旁边就是空椅子能让他坐下，他都能直接再跪倒地上。</p>

喝了口水，缓了缓，古业辉的脑子清晰了不少。</p>

更感觉不对。</p>

他又没惹叶桑，叶桑怎么会知道他知道这事？</p>

叶桑既然都从裴龙那知道了所有这一切，他竟然还让裴龙活着，跟裴家相安无事？</p>

叶桑……不会是来诈他的吧？</p>

这个想法冒出来，古业辉中场休息的喝水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又看了眼叶桑。</p>

叶桑也在喝茶，都没抬头，却仿佛就知道他在看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漫不经心地开口：“裴龙难道没告诉你，我要和黄泉还有你们合作吗？所以他现在还活着。”</p>

叶桑掀了下眼皮子，“你的话若和裴龙一致，则形成佐证，若是跟他的不一样，谁错谁死。”</p>

古业辉：“……”</p>

古业辉又看了眼厉绥洲。</p>

厉绥洲低垂着头，手指拽着叶桑的外套衣角在缠绕着玩，听着这一切仿佛事不关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