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之恨?</p>
听到这话,公堂内外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p>
杨县令一身清廉,竟然有这种事?</p>
旁边的女子听到这话,身体一颤,她眼中含泪,凄声道:“你不要胡说!”</p>
“我何时与你有染!”</p>
说完,女子手中拿着白帕,哭泣起来,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的样子。</p>
宋沧杰脸色漆黑,冷眉怒瞪。</p>
“方寸阳,公堂之上,你岂敢妄言!”</p>
“方夫人是杨县令新纳的侧室夫人,你怎敢当着杨县令在天之灵说这种话!”</p>
方寸阳坐在地上,瞥了一眼白布裹尸的杨县令。</p>
他冷笑一声道:“有何不敢!”</p>
“这是他欠我的!”</p>
方寸阳看向一旁哭泣不止的女子,说道:“方萍是我表妹。”</p>
“我二人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p>
他猛得看向杨县令的尸体,咬牙道:“是他!”</p>
方寸阳目露仇恨:“这个老狗强夺我表妹,纳为妾室!”</p>
“你胡说!”</p>
宋沧杰身后的县令夫人突然哭吼道:“你胡说!”</p>
她五十余岁,发鬓斑白,眼角满是皱纹,老态尽显。</p>
县令夫人一边剧烈喘息一边红着眼睛说道:“老妇我不能生育,多年未给先夫诞下一儿半女。”</p>
她带着哭腔道:“先夫不在乎此事,我夫妇二人多年相敬如宾。”</p>
“但老妇我心中有愧,特寻媒婆将方氏给先夫纳为妾室。”</p>
“三书六聘,一样未少。”</p>
“怎能说是强夺?”</p>
“不信的话,可以叫来媒婆,叫来方家人公堂对质!”</p>
县令夫人哭成了一个泪人,声音都在发颤。</p>
周围百姓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颤动。</p>
杨县令真是一个好人啊。</p>
糟糠之妻不能生育,两人依旧相敬如宾多年。</p>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p>
这种事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p>
可想而知杨县令曾经承受过家中怎样的压力。</p>
县令夫人这番话听得周围百姓眼睛发红,心中感动。</p>
不少妇人哭泣出声,为之共情。</p>
这么好的人,竟然被人害死了,当真可恨!</p>
这时。</p>
一旁名为方萍,不停哭泣的女子也擦拭着眼泪,哭声道:“表哥,你我两家虽说平日很少走动,感情不深。”</p>
“但也算有亲戚之谊,你为何如此害我?”</p>
“怎说我与你有私情?”</p>
说着,方萍哭声更大了,一脸委屈的样子。</p>
她长相本就不差,这么一哭,更是梨花带雨,如同被春雨打过的桃花。</p>
一时间,看得周围人发自内心的同情这个女子。</p>
县令夫人和小妾同时开口,一时间百姓激奋。</p>
“打死这个畜生!”</p>
“犯了案,还胡说八道,这种人就应该打上五十大板!”</p>
“杨县令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杀他啊……”</p>
公堂外的百姓激动的怒斥。</p>
宋沧杰看了一眼百姓,抬起手示意百姓们肃静。</p>
“咚咚咚……”</p>
周围的捕快一同敲起水火棍。</p>
几息后,激愤的百姓们这才冷静下来。</p>
但他们仍是眼眶发红,气得身体颤抖。</p>
宋沧杰横眉冷对方寸阳:“方寸阳,你将今日发生的事,如实招来。”</p>
“怎么进的县衙,怎么潜入的杨县令卧房,又是如何杀害了杨县令!”</p>
“你敢做难道不敢说吗?”</p>
方寸阳冷哼一声,昂着头说道:“老子敢说,就怕你们不敢听!”</p>
说完,方寸阳咬着牙娓娓道来:</p>
“老子早上找到你们县衙后厨的厨子,说是方萍的表哥,家里有些私事要交代她。”</p>
“那厨子贪财,我给了他四两银子才肯带老子进去。”</p>
“我跟在他后面,装成帮工进了县衙。”</p>
“要老子说,你们县衙的护卫也都是一群蠢猪,查都不查,挥手就让老子进来了。”</p>
“混进县衙,老子打听了一阵,才知道方萍的住处。”</p>
“我端着茶点,直奔方萍的卧房,我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p>
方寸阳盯着杨县令的尸体,咬牙道:“我知道表妹现在不在房中,我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p>
“所以我躲在床下,静待她回房。”</p>
“老子等了大概一刻钟,她才回来。”</p>
“她刚一进门,杨老狗便也跟着进来。”</p>
“他一进来,就把方萍扑倒在床上,动手动脚,脱去了她的衣服。”</p>
方寸阳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p>
“方萍也是个浪货,主动迎合,光天化日,不知羞耻!”</p>
方寸阳看向方萍怒斥。</p>
听到这等秘闻,公堂内外都震惊了。</p>
杨县令那么清廉的一个人,大白天竟然……</p>
竟然白日宣淫?</p>
宋沧杰有意维护杨县令的体面,喝道:“废话少说!”</p>
方寸阳抬头,冷笑道:“不是你叫老子说的吗?”</p>
“老子敢说,你们不敢听?”</p>
“你们不让老子说,老子非要说。”</p>
“那杨老狗爬上床,不一会就跟方萍这个贱人苟合起来。”</p>
“老子在床底下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能理解那种感受吗?”</p>
方寸阳眼睛赤红,咬牙切齿道:“我就在床底下,听得一清二楚!”</p>
“听得一清二楚啊!”</p>
方寸阳怒吼。</p>
公堂内外一时间都安静了。</p>
站在公堂门口的陈实眨了眨眼,换位思考,忽然有些能理解方寸阳了。</p>
自己喜爱的女子在床上与人行房事。</p>
而自己躲在床底下听着。</p>
啧啧……</p>
陈实看向方寸阳的目光中多了抹怜悯。</p>
方寸阳咆哮两声,他喘息道:“不过那老狗年岁上来,体力不行。”</p>
“也就十几息的功夫,他就坐在床边不动了。”</p>
“老子从床底下爬出来,抽出怀里的刀,横在他脖子上。”</p>
“质问他为什么要强夺方萍!”</p>
说到这里,方寸阳声音有些缓和道:“那老狗还算讲理。”</p>
“他听了我和表妹的事,心存愧疚,横起脖子,说事已至此,任凭我处置。”</p>
方寸阳看向杨伯云的尸体,眼神忽然变得很复杂。</p>
“他虽然抢了方萍,但还算是个男人。”</p>
“老子有心饶过他,毕竟刚刚在床上的时候,都是方萍这个贱人在主动。”</p>
“但就在这时候,方萍这个贱人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捅进了杨老狗的心口!”</p>
众人听着方寸阳的讲述,原本还没什么。</p>
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众人哗然。</p>
什么?</p>
是方萍杀死了杨县令?</p>
此话一出,小福、陈实、宋沧杰以及公堂内外的人全都愣住了。</p>
“你血口喷人!”</p>
一旁的方萍忽然大叫一声。</p>
众人下意识看向方萍。</p>
方萍此时跪在杨伯云的尸体前,一双眼睛哭得肿成了桃子。</p>
方寸阳冷声讥讽道:“怎么?”</p>
“你敢做,不敢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