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被壮汉身上的酒气熏得想吐，但她没有动，而是装作不经意一般，将手指搭在了壮汉胳膊上的红圈上。</p>

“大哥，你们把这个露出来，没问题吗？”</p>

她在街上见过不少身上有红圈的人，像是纹身一样出现在他们的脚踝、手腕和大臂上。</p>

很多人故意用袜子和长袖挡住，偶尔不小心露出来，也会急忙遮住。</p>

像他们三个这样，大大方方把红圈露出来的，倒是少见。</p>

壮汉顺着何枝的手指看向自己胳膊，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阴郁，但很快，他重新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大声叫骂。</p>

“艹，爷爷我可不在乎这个破圈！”</p>

“不就是去裂缝里吗！有本事把我抓走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哈哈哈哈！”</p>

他癫狂地大笑，而跟着他的另外两个醉汉拍手大叫着，也发出猴子一样的呜呜哇哇的声音。</p>

“裂缝？什么裂缝？”何枝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p>

然而搂着她肩膀的醉汉已经没有了耐心，他摔掉酒瓶，另一只手也顺势搂了上来。</p>

“别管什么狗屁裂缝了，先让爷亲亲，爷还没搞过这么嫩的……唔！”</p>

醉汉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何枝抬手捂住了嘴。</p>

藏在何枝袖子里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口处，他发出痛苦低沉的闷哼声，无论是叫骂还是求饶，都被死死地捂在了对方洁白冰凉的手里。</p>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抽搐着停止了呼吸。</p>

何枝抽出匕首，推开面前的尸体。另外两个醉汉刚要凑过来伸手占便宜，就被突然喷射出来的鲜血溅了满身。</p>

酒瞬间就醒了，他们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扭头就想逃跑。</p>

何枝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手中的匕首随着手腕翻转，瞬间就收割了两条生命。</p>

下着雨的夜晚，劣民居住的肮脏窄巷，暂时没有人会经过这里。</p>

何枝把三具尸体拖到一起，快速搜刮着尸体上的东西。</p>

可惜这三个也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劣民，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钱币，粉末状的药物之外，什么都没有。</p>

何枝啧了一声，在去掉尸身上所有有辨识度的东西后，她干脆利落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桶汽油，浇到尸体上，点燃火柴。</p>

火焰窜天而起，并且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p>

何枝盯着火焰，默默计算着尸体被烧成黑炭所需的时间。</p>

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一道热烈的视线盯紧了她，她猛然回头。</p>

巷子口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全身漆黑的，幽灵一般的车。</p>

车窗降了下来，霍寻静那张苍白的、俊美的脸出现在后面。</p>

他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刚刚从冬眠中醒来，出洞寻找猎物的蛇。</p>

何枝震惊地和他对视着。</p>

霍寻静？</p>

他怎么会在这里！</p>

霍寻静忽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p>

他穿着黑色大衣，黑色军靴，大衣里却穿着酒红色的衬衣，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粒。</p>

何枝忽然产生了紧张、危险的感觉，她的视线从对方红色的衬衣，再移到那双冰冷下压抑着炙热疯狂的眼睛。</p>

当这个男人站到面前，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化学药品气息而不是茉莉香时，她终于确定。</p>

他不是霍寻静。</p>

或者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霍寻静。</p>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伸手探向何枝沾着血液和泥土的脸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