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这些人留在此地，无非是最坏的结果之下，留下一丝希望。”</p>

“因为，如果他们能撑得住，那有我们，没有我们，他们都撑得住。”</p>

“若是他们不行，一败涂地，句曲山就彻底完了。”</p>

“这，是破釜沉舟！”</p>

“我们的狂妄，使得我们付出了代价，云锦山和古羌城，无一人援手。”</p>

“这，的确是句曲山的劫。”</p>

那红袍道士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似是显得苍老了十来岁，腰身都伛偻下来。</p>

后方却有一青袍道士猛地踏前一步，他搀扶着那红袍道士，却看着我们，哑声说：“但我等弟子，不会轻言放弃！死，也会守住句曲山最后的底线，各大句曲山所属监管道场长老弟子们，怕是已经闻讯而来，你们不用继续看笑话了，不破不立，若干年后，山门必再出辉煌！”</p>

其余的弟子们同时上前，他们的凝聚力，却比先前要浓烈了不知道凡几。</p>

还有一种情绪，好似被剔除出去了。</p>

就是贪念？以及狂妄？</p>

我双手撑在椅子上，要侧身下来。</p>

吴金銮反应过来，立即使了个眼色。</p>

先生们放下椅子，我下来后，往前走了几步。</p>

老龚还在对我使眼色，我视而不见。</p>

那红袍道士眼中却出现一丝茫然，他用力晃了晃头，眼眶却更红了一些。</p>

“你，上哪儿换的道袍？”</p>

他的声音，忽然大得如雷贯耳，气势汹汹！</p>

“你，认识？”我问。</p>

他呼吸变得分外粗重起来，如同牛喘。</p>

随后，他摇摇头，脸上才一阵苦涩：“是齐家大宅吧，呵呵，换吧，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p>

“茅显君。”我再度开口。</p>

那红袍道士面色再度一凝，整张脸都紧绷起来！</p>

后方的绿袍道士没什么反应，一些青袍道士，四五十岁那种，则无一不动容，只是他们的动容，是多了一丝丝隐怒，是说不出来的怨气。</p>

恨。</p>

这种情绪不光是在茅糸茅粟茅义身上，还辐散给了这些弟子。</p>

“茅斩前辈，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那样。”</p>

“茅显君的道，究竟应该是什么？”</p>

“我师尊是秦崴子，他曾出现在句曲山，曾住在齐家大院，他曾和茅斩前辈交好，也曾插手过一些你们句曲山的事儿。”我这番话，让人群多少有些骚动。</p>

“罗显神，你究竟想表达什……”那红袍道士话没说完。</p>

我就继续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心有所感，当时的茅显君，应该也什么都不知道吧，句曲山，的确没有灭，无论是传承也好，或是道心，都还在。”</p>

“这是茅显君留给你们的东西，他没有资质去学，去掌握。”</p>

“我受过茅斩前辈的恩惠，这大抵也是他的意思，拿去。”</p>

抬手，我从怀中取出来了句曲山传承的那本书，微微一抛，便落入那红袍道士手中。</p>

“我家爷，上辈子不惜的当你们观主，这辈子也不惜的学你们句曲山的传承，你这小老儿，好没眼力见儿，前几日任凭你们言语折辱，爷还是给你们指路，今日，给你这么大的恩惠，你还不跪下道谢？”老龚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换了一股话锋，尖细的喊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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