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陷入一场无尽的噩梦，半梦半醒的样子，忍受着身体缓慢的异变……”李九灵沉痛地说。</p>

他一下子就想起在炎关城封印阵法下面的悲惨生活。</p>

“不要说了。”陈夏不想听，打断他。</p>

“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说。”</p>

“我不想听你的悲惨故事。”</p>

那种半人半魔的痛苦，陈夏品尝过。</p>

李九灵沉默了。</p>

不聊这个，两人竟无话可说。</p>

“我的记忆是不完全的。”李九灵仿佛做错了事一样，对于不能提供建议，深感自责。</p>

“我没有怪你。”陈夏心情不好，不大想说话。</p>

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陷入呆滞。</p>

“我现在的灵魂也不完整，非常虚弱，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复好。”李九灵悲切地说。</p>

陈夏不想说话，勉强问道：“那你还能修炼吗？”</p>

“当然能。”李九灵自信地说，“只是需要浪费许多日子，修补好魂魄。”</p>

陈夏将金丹境以下吃的丹药，都留下来。</p>

在文山门半年，赏赐了至少四分之三。</p>

也不知葛旺一个元婴大修士，为什么连这种小丹药都搞那么多。</p>

可能是灵石多得没地方用。</p>

李九灵十分感激。</p>

“你将我从厄土救出，带回来，还给我这么多好东西，你的恩情，我念你一辈子……”</p>

“那你还是正道弟子吗？”陈夏打断他。</p>

“啊……”李九灵再次陷入沉默。</p>

怎么可能还是正道弟子！</p>

良久，又嘿嘿笑了起来。</p>

“能活着，就先活着吧，其他的事情，没啥意义。”</p>

唉——陈夏也叹了口气，无言以对。</p>

两人心里都清楚。</p>

除非再次进入厄土，获得无量果，否则，永远都是所谓的魔道弟子了。</p>

进入厄土很容易，能不能躲得过宗主的魔爪最关键。</p>

能不能躲得过呢？</p>

陈夏跟李九灵，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当初，陈夏在厄土的每一步行动。</p>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摇头。</p>

这就是个骗局。</p>

根本毫无希望。</p>

李九灵记忆有限，提供不了有用的建议。</p>

陈夏只好离开这个小村子，跑去其他地方，配齐了药物，不再公开露面，悄悄地往各家水缸里分点药粉。</p>

不久，全村的人，陷入沉睡。</p>

足足睡了一整天。</p>

陈夏将灵堂拆掉，恢复成平常的样子。</p>

第二天，全村的人陆续醒来，根本不记得村子里曾经死了个人，但是那个人又活了。</p>

年轻人的父母也只当儿子病了，需要调养。</p>

他们根本不知道几天前还哭得昏天黑地，家里布置过灵堂。</p>

一切安排妥当，陈夏得上路了。</p>

李九灵那残损的魂魄，进入一具刚死不久的身体，还不能完全掌握，不能动弹，陈夏在暗处跟他道别。</p>

“你真的要去见那位苏子义？”</p>

“那你说还能有谁给我答疑解惑？”</p>

李九灵沉默不语。</p>

云霄圣地或许有答案，但是陈夏不可能从云霄圣地得到答案。</p>

“苏子义可不是一般的人，你不怕他跟魔宗是一样的？”</p>

“怕，但是能有什么办法？”</p>

李九灵叹了口气，只能祝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