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毕竟是兵部堂官，各个卫所当然是尽可能巴结。巴结好了，明年的拨款能多些快些，都是好事。</p>

苏南只用带着萧彬见见蔚州卫的长官，萧彬也就能沾沾光，免得受人排挤。</p>

蔚州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是“燕云十六州”之一。</p>

“太行八陉”中的飞狐陉从蔚州境内穿过。</p>

北漠的鞑靼若要突袭北京城，除了走北边的军都陉，便是走南边的蒲阴陉抑或中间的飞狐陉。</p>

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走山路，难度可想而知。</p>

更引人注目的是荒山野岭之中的一个个夯土军堡。</p>

几乎是五里一堡，数量非常密集。</p>

只是许多军堡荒废无人，只剩下一圈土墙。</p>

路边的许多田地也是杂草丛生，荒废已久。</p>

一直骑马查看地形的苏南也忍不住叹息：“边军荒废至此，令人扼腕。”</p>

一行人到达蔚州城时已经疲惫不堪。</p>

苏晚晚简单洗漱后想倒头就睡，却被急匆匆进门的鹤影打断。</p>

“姑娘，萧大人和人决斗去了！”</p>

决斗？</p>

萧彬并不是好勇逞强之人，怎么会与人决斗？</p>

苏晚晚赶紧穿衣服赶过去。</p>

靠近北城墙的靖边楼前，空地上积满厚厚一层雪。</p>

雪地里围着一群人，中间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p>

苏晚晚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决斗还没有开始。</p>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站在萧彬对面的男人，陆行简。</p>

“你怎么在这？”</p>

从宣府正常回京，大概两天时间也就差不多赶到了。</p>

走蔚州要绕不少路，至少多出三天时间。</p>

他这种身份，在边疆多待一天时间，就多一分危险。</p>

实在是太疯了。</p>

何况他的内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长时间颠簸，有害无益。</p>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这里！</p>

陆行简面色冷淡，勾唇凉薄地浅笑了一下。</p>

“怎么？心疼了？”</p>

身上的环臂甲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幽暗不明的金属光泽。</p>

苏晚晚微怔，不知道他所说的心疼是指什么。</p>

“放心，只是过招定胜负，不会伤他。”他漫不经心地缓缓拔出腰间长刀。</p>

月光照在明晃晃的刀身上，幽寒森冷。</p>

苏晚晚心里如同被撕扯开。</p>

一个是忠心耿耿的昔日护卫，一个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人。</p>

利刃出鞘，刀剑无眼，无论是伤到哪一方，对她来说，都是不想看到的场景。</p>

更何况，两个人前不久都曾身受重伤。</p>

她都心疼。</p>

“可以不打吗？”苏晚晚只想平息事端。</p>

这注定是场不公平的争斗。</p>

小小的边镇百户军官，和高高在上的皇帝比武，赢了如何，输了又能如何？</p>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的风声。</p>

场上的两个男人对视着对方。</p>

眼眸中的森森冷意毫不掩饰。</p>

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p>

良久，萧彬说了句：“姑娘，站远点，不会有事的。”</p>

萧彬穿着一身边军精锐才有的黑漆铁扎甲，头戴铁盔，胸前配有护心镜。</p>

苏晚晚心里稍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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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