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天香楼发家于保定府,经历三代人后,天香楼已经遍布大周各地。
邵正十八岁在天香楼做伙计,从一个学徒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不算东家最得力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将他放在西北,可他却算是天香楼的元老,就算是天香楼真正的东家来了,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可这位少东家不一样,他是宋家二代单传,杜根独苗,一生下来东家宋汉就给他去取了个大气的名字,宋元时。
天时地利人和,这位少东家就是天时。
可想而知,娇惯的程度。
“落榜了,所以出来走动散心。”宋元时翘着二郎腿,手撑着面颊,剑眉醒目,肤色白皙细嫩,唇瓣像点了胭脂一样,粉嫩湿润。
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子。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捻了一粒瓜子丢进嘴里,嘎嘣吐出瓜子壳出来,旁边立刻有漂亮的丫鬟用香喷喷的手帕接住。
宋元时斜眼看着邵正,问道:“听说你不好好干活,自己开了一家什么小馆子?”
邵正早就料到东家会问,所以想好了说辞,“是有这个小馆子,是小人和别人合伙办的。出了一半的银两,少东家可有兴趣看看,就是有点小,听说也没什么人去。”
“小,多小?”宋元时问道。
邵正呵呵一笑,“大堂内摆了十张小桌子,一个套餐卖五十文钱,忙活一天几两银子都不到。”
“还真是小买卖。”宋元时不屑的哼哼了两声,忽然面色一转,道:“可就算是小买卖,你也不能做。天香楼的这条规矩,你背给我听听。”
他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再加上长的太过好看,其实一点都不严肃。
“天香楼规定,所有伙计,管事,掌柜都不得在外从事任何买卖,一旦发现,立刻撤换。”邵正躬身回着,虽说的羞愧,可心里却非常平静。
宋元时微微颔首,“你该庆幸,这次是我来牛头镇,要是我爹来,你肯定得滚回家去养老了。”
“行了,我就罚你把馆子关掉,再扣你三个月的例钱,保证往后不可再犯,就算了。”宋元时道。
邵正立刻应是,“是,小人从现在开始,就绝对不会再过问那边的事了,至于亏掉的钱,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亏钱也活该。”宋元时说着起身,一身白色的袍子如流水一般泄下,坐了这么久,居然一点褶皱都没有,他背着手晃晃悠悠的溜达着,打量着天香楼里的桌椅,嫌弃的道:“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明明还是天香楼,却弄的跟路边的茶寮一样。”
“脏!”宋元时指了指墙角油点子,“你看,这承尘上还挂着蛛网。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闲了也不知道扫一扫吗。”
邵正跟着应是,“这就扫,这就扫。”说着,冲着店里的伙计打眼色。
“灰扑扑的,”宋元时哼了一声,“我们走。”
他带了四个丫鬟,红黄蓝绿四色的裙子,跟盛开的花似的,各个娇艳欲滴。
“是。”四个丫鬟一起行礼,簇拥着宋元时。
他一走,大堂内的人就都散了,宋元时上马车,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喊道:“廖六,你前头说什么来着,介绍什么奇人给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