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于……</p>

也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嘛。</p>

朱高炽淡然一笑，面容显得格外温暖。</p>

“大人不必忧虑，太孙向我保证，只需一两天就行，这份折子延后到下次朝会便行。断不会让您在同僚面前陷入被动。”</p>

“微臣惶恐。”</p>

祝瑞连忙起身：“卑职只是顾虑，通政司若拖延这些奏折，待到朝会时，或许会引起大臣们更强烈的弹劾。”</p>

朱高炽含笑站起，视线越过公房，投向远方。</p>

“那便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浪花。”</p>

……</p>

江宁县，泉石县。</p>

坐落于应天府东南，距城约30里之遥。</p>

眼下，直隶农田已收割完毕，稻田间只剩下稀疏的稻茬，偶尔可见几堆稻草聚在田埂旁。</p>

待农事结束，村民们就会点燃稻茬，借火势消灭匿于土石下的害虫，灰烬则反哺土地，增添肥力。</p>

西南角落的鼓山，远望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土丘，实则是沉睡的古火山。</p>

鼓山虽小，却汇聚了佛道两教，宝栖观，朝贤寺等圣地错落其间。</p>

此刻，天地间灰蒙一片，天际透出微弱光线。</p>

唯有鼓山上传来的诵经念佛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楚。</p>

鼓山东侧，溪流静静流淌，连接黄龙山与秦淮河。</p>

北镇抚司百户冯海领着队伍潜伏在河岸边，目光越过河堤，凝视着鼓山脚下的村落。</p>

“百户，这一片田地属李家所有，因之，这村子也被称为李村。”</p>

一旁的总旗趴在冯海身边，低语说明。</p>

冯海的目光在李家村周遭缓缓移动，脸上表情淡漠。</p>

“听说鼓山脚下这片良田都被宝栖观跟朝贤寺占据了，李家怎能在山脚拥有如此大面积的土地？”</p>

总旗轻哼一声：“李家非善类，鼓山大庙就是他们供奉的，两座寺观也从中得了不小的益处。否则，这等临近秦淮河的上等田地，怎会被李家独占？”</p>

“鼓山大庙……”冯海低喃。</p>

鼓山大庙并不属于佛教寺院，供奉的是治水有功的张渤，被誉为祠山大帝，受历代尊崇，在东南各州府均有其庙宇。</p>

略一思索，总旗压低声音：“兄弟们已带那晚在太平里报案的巡城武侯入了李村，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p>

他又复述了一遍现状，心中困惑不已。</p>

为何百户这么确定那个报案人藏身李村？</p>

死者是李家全族，报案者必然与此案有所牵连，也可能是共犯。</p>

如果真的躲在李村，就实在太过惊人了。</p>

冯海点了点头，接着问：“李家最近有没有跟谁结仇？跟鼓山上的道观寺庙有没有啥过节？”</p>

总旗思索片刻，摇头说：“没听说啥，鼓山这边基本都是山上的人管。往青龙山那边去才有些田地，但这次全被税署查了，翻出不少陈年旧账。”</p>

“李家既拜佛也尊道，四季供奉不断，还有鼓山大庙给撑腰，山脚这片地向来太平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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