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抹去他掉落的一滴泪(2 / 2)

夏知晚挑着眉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她不敢安慰,怕哪一句话不对,就搞砸了。</p>

是的,挺好。</p>

陆怀舟很喜欢夏知晚能像安慰许蓁蓁那样安慰自己。</p>

但等了半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p>

陆怀舟深吸一口气,带着夏知晚往卧室里走去,只是每走一步,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p>

他其实不爱过生日的。</p>

每次生日,他都能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抛弃了他的母亲,他不是想用责任感来束缚那个人,他只是觉得,或许有些事情是可以兼容的呢?</p>

夏知晚跟在陆怀舟身后,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脚步沉重了不少。她几度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问道,“这是她以前住过的房间吗?”</p>

看房间里的布局,挺像的。</p>

房间里有淡淡金色的立式衣柜,上面还挂着一些大概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p>

夏知晚很懂这些款式,因为她小的时候,妈妈就是穿着这类型的衣服。</p>

立式衣柜旁是一张大床,床单是灰色的,看着很是陈旧。</p>

床边有落地的窗户,而床边还摆着一些画架之类的东西,夏知晚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间里挂着一些比较随意的油画。</p>

从陆怀舟那里得知这就是他母亲之前住的卧室之后,夏知晚继续问道,“她也爱画画吗?”</p>

油画在经过了这些年的氧化之后,颜色有些变化,但不妨碍这些油画的灵动性,也能想象出画这些画的人多具有生命力。陆怀舟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爱好还挺多的,插花茶艺骑马球类,画画只能算是她众多爱好之一。”</p>

夏知晚突然懂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陆怀舟的母亲从未回来过。</p>

即便这样的庭院很大,可再怎么大,在陆怀舟母亲那里,都太小了。</p>

海要足够的大,才能任鱼儿游。</p>

这里对陆怀舟的母亲来说,就好像是一道枷锁,锁住了她丰富多彩的人生。</p>

夏知晚客观地评价着,“她的画,很漂亮。”</p>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同时拥有那么多爱好的时候,还能将其中的爱好变得专业。</p>

从这些油画里,夏知晚觉得,陆怀舟的母亲,不管是任何爱好,都不能算作是爱好,毕竟,只是喜欢却不精的兴趣,是被称为爱好,但精的东西,那就是专业和强项了。</p>

就比如她自己,她从来不觉得画画和设计是她的爱好,她会觉得那是自己的专业,在爱好之上。</p>

夏知晚也瞬间就懂了,陆怀舟的智商是随了谁了,是随了他的母亲。</p>

陆怀舟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童年的那些印象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晰。</p>

他抬手,抚着画的右下角,那块红色的地方。</p>

这是他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而染上去的东西,那么突兀。</p>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坐在小阳台那里画画,她喜欢在那里画画,穿着绸状的睡袍,左手拿着一根点燃的蓝莓味儿的香烟,右手描描画画的。我小时候调皮,爱拉着她陪着我一起玩,那天她画画的时候我一直吵着她,让她去陪我玩。”</p>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怀舟突然眼眶有些红润。</p>

夏知晚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可她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该如何去安慰呢?她还没有想好。</p>

只能攥紧了手心,手中的购物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p>

“明明我那时那么调皮,她说她马上就画完了,让我再等等,我却那么没有耐心。</p>

一秒钟都不想等,抓着她画画的手不停地摇晃,还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调色盘,她画了一周的油画,就那么被我毁了,可她却一点都不生气,马上就放下了画笔,抱着我去了庭院里踢球。”</p>

夏知晚不知为何,她自己也跟着眼红了。“其实有时候我宁可她是因为我太过调皮所以离开的。”</p>

陆怀舟咬着薄唇,眸光湿润无比,还携裹着淡淡的哀伤,“但她并不是。其实人如果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有改正的机会,但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曾有改正的机会,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后悔,后悔为什么她还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不能懂事一些,乖一些。”</p>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真的能传递的。</p>

夏知晚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那种难过,那种哀伤,已经弥漫进了她的心底。</p>

她似乎看到,那一滴悬挂在陆怀舟眼角的泪,几乎就要掉出眼眶了。</p>

可那一滴眼泪,就这么悬挂着,倔强的悬挂着,你看它似乎要掉落,但其实这一滴泪,不会掉落。夏知晚上前,抬起手,抚平了他眼角的湿润。</p>

葱白的手指在灯光下更显纤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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