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鸣是打算带刘永福去见卢阮发，把阿军和朗安留作人质，毕竟刘永福对缅甸这边比较熟悉。</p>

可梁义中一语否决，只让他带阿军同行。</p>

在对方眼里，刘永福这条滇南运输线的价值，远比一个残臂的打手重要得多。</p>

次日清晨，昨晚设卡的那个小胡子开着一辆越野车来接他们。</p>

车子驶出曼德勒时，晨雾还未散去。</p>

一路上，杨鸣得知这位小胡子叫梁元飞，是梁义中的侄子。</p>

他在曼德勒跟了梁义中多年，算是心腹之一。</p>

“你说你那个矿山在帕敢？”梁元飞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杨鸣，“具体哪个位置？”</p>

“乌龙河那边。”</p>

“买的？”</p>

“债主抵给我的。”</p>

“那就悬了，”梁元飞嗤笑一声，“那边的矿场本来就不值钱，能拿来抵债的，肯定是债主手上最没价值的。说不定这矿已经抵给好几个人了。”</p>

杨鸣眉头紧锁。</p>

回想起陶群给矿场时的大方，心里突然明白了几分。</p>

他苦笑着望向窗外，连绵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隐若现。</p>

本想着这趟来打通玉石渠道，没想到惹得一身骚，就连唯一的收获都可能是个空头支票。</p>

下午两点多，一行人抵达帕敢。</p>

这座依山而建的小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气。</p>

梁元飞带着他们在一家酒店安顿下来，表示自己会在这等消息，不会陪他们去见卢阮发。</p>

离开酒店后，杨鸣没有直接去找卢阮发。</p>

他带着阿军在街上闲逛，一边观察这座陌生城市的地形，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p>

“你觉得该怎么和那个卢老板谈？”杨鸣看着街边熙攘的人群，问道。</p>

阿军甩了甩空荡荡的右袖，眼神犀利：“直接挑明来意，实话实说。这种时候，拐弯抹角反而容易惹人生疑。”</p>

“料子已经被解了。”杨鸣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一家玉石店的橱窗，“如果你是姓卢的，你会怎么做？”</p>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阿军毫不犹豫地说，“不是要钱，就是要个说法。”</p>

杨鸣点点头，目光扫过街边几个路人：“那我们该怎么谈？”</p>

“给钱肯定不现实，”阿军压低声音，“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梁义中不可能掏这个钱，我们也没这个义务。”</p>

他顿了顿：“不如先过去探探口风，看看姓卢的到底想要什么。”</p>

“就不怕过去被扣下？”杨鸣转头看向阿军。</p>

“应该不会。”阿军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我们是主动找上门，情况还没弄清楚之前，没必要这么快撕破脸。”</p>

“好，那就去会会这位卢老板。”</p>

按照梁元飞给的地址，他们来到一栋陈旧的三层小楼前。</p>

楼体斑驳的外墙上，挂着一块褪色的公司招牌。</p>

推开玻璃门，前台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人懒散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闲聊。</p>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草味，墙角的老式风扇吱呀作响。</p>

一个身材壮实的华人抬头打量着他们，目光在阿军空荡的右袖上多停留了几秒：“找谁？”</p>

“找卢老板。”杨鸣神色平静。</p>

“什么事？”对方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p>

“谈笔生意。”</p>

那人用缅语和同伴低声交谈几句，其他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转向杨鸣和阿军。</p>

杨鸣注意到，其中两个人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摸向腰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