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可曾为爱人流过泪？”</p>
“可曾想要为什么人回过头？”</p>
那男子把那支发簪放在她手中，不间断的说着。</p>
“阿念，不要再催自己长大，好好留在你的故人身边，慢慢平安的长大。”</p>
他对着他们微微颔首，似流萤渐渐消散。</p>
“师兄…不要留下我。”她啜泣了两声，却没有泪流下。</p>
“师兄，我不要留在这里…”</p>
可是，她抓不住这消失在天地间的星星点点。</p>
这只是师兄留下来的一缕念而已。</p>
小族长轻轻地想要抱起小小的女童。</p>
是啊，她又变成了最初出世的样子。</p>
单纯、可爱、的样子。</p>
“随我回家，好吗？</p>
那翩跹的长睫，伸出手颤抖的手，以及抿着的唇，无不证明对方的心情。</p>
是的，他在害怕。</p>
心机深不可测的张家小族长，竟然在怕祭祀台上这个小人不记得他拒绝他，这是哪门子的地府笑话？</p>
“家？”</p>
“家是什么？”</p>
“家里有父亲、阿妈、还有喜欢念念的我们…”</p>
说话的张海楼越走越近，戒备的女童眼中冷意越来越深。</p>
“有师兄吗？”</p>
“你师兄不是消失了？家里没有他，不过小月亮有我们不好吗？”他伸出手想要抱她下来。</p>
“没有师兄，我不要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师兄相提并论。”</p>
“走开，你也配碰我。”</p>
小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哽咽，近似小兽痛极了的嘶鸣，小小的手指死死地攥着那支发簪，指关节已经泛了白，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p>
她一把将张海楼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他脖颈处，被这小人么粗暴的对待，他想哭了。</p>
可看到女童那憎恶不屑冰冷刺骨的眼神，张海楼仰起头，可怜兮兮的喊着她。</p>
“小月亮…”</p>
“我不是…”</p>
两人相距几乎仅有一寸，女童坐在他身上，能看到她那似燃了火、像要把一切焚烧殆尽、格外明亮的双眼。</p>
张海楼从未见过这般鲜活性子毒辣的小月亮，不由得有些痴了，忘了被咬，忘了对方想要他的命，竟是抬手想把对方搂的更近一些……</p>
“唔……啊啊！！！”</p>
手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张海楼疼得脸都白了，可这却只是开始，小人拿着那支看起来无害的发簪疯狂的刺着，带着颤抖的幅度。</p>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看着她微微扭曲的神色和通红的双眼。</p>
那发簪锐利闪着寒光，擦过张海楼的眼角。</p>
被眼疾手快的小族长一把抓住，直接插进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p>
张海楼道：“小月亮，我只是想抱抱你……”</p>
“我没有想伤害你……”</p>
“不要讨厌我，好吗？”</p>
他的眼里水雾氤氲，似要落泪，轻咬着嘴唇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了。</p>
可是她不会流泪。</p>
也不懂那种感觉就是伤心。</p>
女童呆呆的看着这人，被她扎中了也不管不顾的将她死死搂在怀里。</p>
小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无疑刺痛了故人的心。</p>
蹲下身的小族长，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轻声安抚着这小人。</p>
他将刺进手掌中的发簪抽了出去，擦了擦上边的血迹把尖锐的那头对准了自己递了过去，“念念，别害怕…”</p>
女童一把抓住发簪，可一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迷茫的抓住他的手掌舔了舔。</p>
小族长手指微动，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p>
小人儿没搭理他，依旧吸食着可以增加愿力的鲜血。</p>
血不再流动后，小人才停止了行为，她手指微动，感受着灵力萦绕。</p>
一朵清香的莲花落在手中，她期待的力量也没有了。</p>
小人俏脸一片冰冷。</p>
就这？</p>
这人的味道有点熟悉，她便又趴回蹲着的小族长怀里小狗似的闻来闻去。</p>
他道：“念念，做什么？”</p>
她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凶巴巴的道：“别吵……”</p>
“……”</p>
感觉小族长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怎么办？</p>
一众人看着她扒开小族长的衣衫闻来闻去，最后可怜兮兮的举着那朵莲花不说话。</p>
“你随我回家，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小族长示意了一下手掌，点明她在意的东西。</p>
“哦…”</p>
小人眼里的动摇已经敛了去，唯余一片冰冷。</p>
小族长温柔的将她搂入怀里，用披风遮挡住外间的寒风。</p>
她问：“小月亮是谁？”</p>
他答：“是你。”</p>
也是，我等了许久的夫人。</p>
一次祭祀，张家只有少数人才知。</p>
张家多了一位小夫人，那位供奉了三千年的神女醒了。</p>
都道张家福气深厚。</p>
小族长看来是天命之子，得神女赐福。</p>
诸如此类言论，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族中人心稳定不少。</p>
只是，那幼童外人不得窥探一二。</p>
她被安置在张家本家最安全的地方，由新任族长张星官亲自抚养。</p>
陪伴她的自然还有更多的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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