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他一直心思暗藏，隐而不发的原因之一。</p>

但人的情绪是会积累的，在漫长的时间里，谷雨的情绪早就转变成了恨意。</p>

而且这恨意，每每都在加重。</p>

李丘经常在想，谷雨这恨意的根源，是否是纯粹的出于公义和激愤？</p>

有没有一点，对那位排值长老的眼红和妒意？</p>

这样的念头第一次出现时，李丘还着实有些自责和不安——谷雨长老待他是极不错的。</p>

因为他是药园里为数不多的固定弟子之一，且是曾经的内门天才，谷雨长老对他一直不错。</p>

许多事情往往都安排轮值弟子去做，不会指派李丘。</p>

前者可以借机多拾取一些剔除、凋落的药草，后者则能把更多时间用于修行，也算双赢。</p>

但这并不影响谷雨对于那位排值长老与时俱进的怨念。</p>

所有的轮值弟子在药园里得了好处，只是开始。</p>

接下来，当他们结束当期轮值并离开药园之时，还要向那位排值长老再交一份好处。</p>

当然，那排值长老并非傻子，这份好处拿得极其隐秘。</p>

无恨宗里有名“暗市”者，便是弟子间形成的一套私下的交易系统。</p>

它原本只涉及时间、地点和物品，时间久了，甚至还有了一套相对独立的价值标准。</p>

一开始只存在于外门弟子之间，后来就连内门弟子也开始加入。</p>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根据谷雨的明察暗访，这“暗市”便是那排值长老在默默推动。</p>

但这并非当代排值长老一人之“功”，而是一代代排值长老，借助外门药园食利的现实演化。</p>

它已经成为无恨宗里的一种特殊生态，仿佛是一片灰色地带。</p>

如此复杂且有规律可循的一套交易系统，宗门高层不可能无人察觉，但各方一直都有着足够的默契，从来无人攻击指摘，更无人提出将它取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