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国营招待所条件比省城齐市还好，同样是两人间，住一晚价钱比齐市要贵两毛钱，当然也有浴室，洗澡票一毛一分钱一张。</p>

沈建华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等媳妇住院后，他就去病房外的长椅上凑和，让他住一个半月的招待所，那也太浪费了。</p>

当然，他没和她商量过，她肯定不会同意，不过到时候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了，也没办法阻止他，再说她身边应该也离不开人。</p>

卓云乔对于做手术的事倒是没想太多，主要是觉得想了也没用，进了医院只能听医生的安排。</p>

去浴室洗完热水澡后，头发还湿漉漉的，她用毛巾包着，快速回到了房间。</p>

沈建华已经比她早一些回来了，让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拿给他，他去水房洗。</p>

她却拦住了他：“不急。你今天不是问我买的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p>

说完，她把房间的窗帘仔细拉好，拿出了那件神秘的小物件。</p>

“你转过身去，”她命令他，“把眼睛也闭上。”</p>

他听话地转过身去，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p>

她又说话了：“眼睛不准睁开，先转过身来。”</p>

他很配合地闭着眼睛转了过来。</p>

“睁开吧。”她的声音突然小得像蚊子哼。</p>

他睁开眼，立刻傻呆呆地站在了那儿，自己的媳妇脸蛋红扑扑的，潮湿的发丝披散在白皙的肩头。</p>

“你，这，这是穿的啥呀？”他口干舌燥，结结巴巴地问。</p>

她迅速裹上被子：“好了，见过了就行了。这叫胸罩。”</p>

“那么少一点布就要卖一块五，能顶什么用呀？”可一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他的脸不觉也红了。</p>

她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这个对女人可有用了，我准备寄回去让我妈学着做。”</p>

“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p>

她又编起了故事：“路上我们不是几个女的住一间吗？有个家在沪市，她给我们讲的，她帮她们团的女同志买过，一件多收2毛钱。”</p>

他难以置信地：“就这巴掌大的一块布，还要票，卖一块七？”</p>

她一扬眉毛：“你是男的你不懂，我们女的到了夏天可难受了，里面只穿一件背心，动作稍微大一点就颠得难受，衬衣薄了还……反正女的才懂。”</p>

他想了想又问：“你说让妈自己用布做？她会做吗？再说她哪有这种布？”</p>

“这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她当然有办法，她早就看过了，空间里有白色弹力棉卖。</p>

其实空间里有现成的内衣，带海绵那种，薄的厚的有很多种款式，可她暂时还不能拿出来。</p>

有人不是总结过吗？比时代超前半步，你可以引领时代，比时代超前一步，时代极有可能不认你，所以她才需要找个符合时代特点的样品。</p>

她继续给他念自己的生意经：“等我妈做出来，我们不卖一块七，就卖一块五，质量保证和这件一样。”</p>

“我妈一天至少能做五件，那就是七块五，一个月就是……两百多？快掐我一下，我没算错吧？”</p>

他突然将她连被子带人抱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来帮你检查一下质量，好不好？”</p>

“讨厌……你小心点，万一撕烂了还得再花一块五……”</p>

夜幕下，人们沉沉入梦，最繁华的沪市也已寂静无声。</p>

翌日清晨，沈建华不等天亮就早早起床了，他不让卓云乔一起去排队，说自己一挂上号就跑回来喊她。</p>

她拗不过他，但也睡不着，就又多躺了一会儿，看天色蒙蒙亮了才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