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孟初禾沉默不言,大表哥却来劲儿了,只见他指了指周晖道:“若不是我娘,你哪来这么好的亲事,能嫁到周家做少奶奶。”</p>
孟初禾对此无以反驳,她并不知道是,这门婚事是周晖刻意为之,也是听从了法师的话才行的这门亲事,其中有多少是和大伯母有关的,她自己也无从知晓。</p>
“无论怎么说,伯母都是我和夫人的长辈。”</p>
沉默寡言了这些时候,周晖还是第一次开口,只见他挂着浅笑,气息十分顺畅又知礼,倒仿佛并未因为大伯母的态度和言辞,有任何的喜怒。</p>
“侄婿啊,你也别怪我说的话难听,你这身子骨啊,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为初禾着想,她这么大一姑娘嫁到你家,我也是怕她吃了亏的。”</p>
周晖的礼让给了大伯母说话的机会,只见她阴阳怪气儿的看着他说到。</p>
周晖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并未作答。</p>
看到周晖如此知礼,不喜不怒的样子,县令不由的又对他高看了一眼。</p>
“初禾呀,你既无兄长,你爹也去了,我这个做大伯母的,和你大表哥对你的事都是上心的,这周家呢既落败了,周家少爷身子也不好,不如今日就让他写个放妻书,伯母再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p>
大伯母不顾周晖脸色,这才开口同孟初禾说到,看似是一副商量的口吻,实际上这算盘早就打好了的。</p>
孟初禾刚刚缓和的情绪顿时又上来了,当初就是因为银子,大伯母才将她嫁给了周晖,如今闹这一出,只怕又是他那可亲可敬的大表哥,在外欠了钱,便拿她来抵债。</p>
听到这样说,周晖脸色依旧丝毫未变,嘴角的浅笑也未曾减少分毫。</p>
“伯母,好马不配二鞍,烈女不嫁二夫,初禾既然已经嫁给了夫君,自然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多谢大伯母的好意了。”</p>
孟初禾刻意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这让一旁安静听着周晖不由侧目,他还是头一次在孟初禾嘴里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p>
大伯母顿时便尬在了原地,她本想着,周晖是个病秧子,周家又没什么钱了,难不成还要靠孟初禾一个女人挣钱吗?</p>
这个家迟早得散了,不如给她再寻门好亲事,孟初禾应该是不会反对的。</p>
只见她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后又浮上一抹讨好的笑容道:“你这孩子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伯母还能害了你不成。”</p>
实际上在遇到孟初禾的那一刻,大伯母和大表哥的心里早就已经盘算好了此事,若是能让孟初禾再嫁一回,这礼金不就又可以拿来贴补他自己的儿子了吗?</p>
孟初禾嗤笑一声,瞪了她一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禾的母亲是二娘,爹爹已经去了,即便是我爹不在了,可我娘还在,我的婚嫁大事,也只能我娘说了算,再者媒妁之言,何来的媒妁?大伯母空口白牙这样说,让我如何在夫家做人?”</p>
这下子轮到大伯母气得不轻了,只见她脸色铁青,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周晖和孟初禾,她未曾想到,能在这样的大场面被噎一口。</p>
周晖轻笑一声,仿佛心情不错,看着孟初禾这样伶牙俐齿的样子,她居然还觉得有几分有趣,只见他一把,将孟初禾搂在怀里,“娘子甚是可爱,为夫十分欢喜,虽说我身子不好,亏待了娘子,往后这周家都是娘子的,我既不会写什么放妻书,也不会休弃她,就不劳大伯母操心了,再者,初禾的娘在我府上住的极好,多谢大伯母关心。”</p>